所以在大夏,凡是會武的帶發居士,皆是叛逆,地位和墨家一般無二。
“若按大夏律,貧僧的確是犯了法,以死罪論。”
那帶發修行的居士十分坦然地承認自己身份,不過他話鋒一轉,卻是對秦旸說道:“然而施主應該不是朝廷中人吧,以貧僧之眼觀之,施主和貧僧也算是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看來居士知道的不少。”秦旸說著,進入小亭之中,坐在這個居士的對面,“居士如何稱呼?”
“貧僧妙德,西域舍衛國法王寺僧人,施主有禮了。”妙德居士自報家門道。
“你從西域諸國而來,”秦旸看向妙德的眼光滿含深意,“你若是暴露身份,怕是和反賊無異了。”
對于大夏朝廷來說,西域諸國的佛門中人皆是叛逆是反賊,他們和墨家的區別,就是一個是六十年前的反賊,一個是十年前的反賊,至于其他的,并無區別。
“居士從西域遠赴大夏,所為何事?”秦旸問道。
“為緣而來。”
“緣在何處?”秦旸也是有了興致,和這居士打起了機鋒。
“緣在眼前,施主便是有緣之人。貧僧已說過,相逢即是有緣,施主與貧僧相逢,便是有緣之人。”妙德含笑說道。
“那這緣分也未免太過淺薄了,”秦旸失笑道,“居士從西域舍衛國一路而來,一路上所遇之人豈止百萬,若說相逢即是有緣,那這百萬之人難道都和你有緣。”
“佛家之言,乃是度蒼生超脫苦海,這苦海中的蒼生,實際上都和貧僧有緣。”
“不過······”
妙德居士含笑搖頭,“貧僧此次的緣,不在他人,而在施主。卻是要叫施主知曉,貧僧一路前來,所見之人不下三百萬,但能見貧僧之人,卻是一個皆無。如此,施主你說你是否和貧僧有緣?”
所謂相逢,乃是雙方看見對方才是相逢,若是一方得見,另一方不得見,那自然不是相逢。
這妙德居士一路過來所見之人超過三百萬,但按他說法,除了秦旸,無一人發覺他的蹤影,這說法要是為真,那就有點恐怖了。
“若是如此便是有緣,那這種有緣,在下亦是可做得。”秦旸道。
他能從靖武司中自由進出,也是靠類似的法門讓人視而不見,這也不算什么本事。
“施主的確可做得,這法門說穿了,也不過是夢幻泡影,糊弄他人之識感罷了。但貧僧所說的有緣,卻是在貧僧刻意施法的情況下發現貧僧,這便是有緣。”
妙德居士含笑看著秦旸,“若施主無緣,那貧僧便是坐在施主面前,施主也不會有絲毫察覺,施主可信?”
他的身影緩緩化虛,就如無數泡沫般,在秦旸眼前散開,消失,從頭到尾,以秦旸的感知能力都不能發覺絲毫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