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秦旸那一掌的壓迫,這個對他來說相當脆弱的死物直接爆了兩顆眼珠子,但對于失去了活性的死物來說,血管是否還會傳輸壓力讓眼球爆開呢?
秦旸覺得不會。
然而秦旸就發現了兩只十分細長的蟲子,趴在眼洞中,看其情況,應該是已經已經死了。
這樣一來,情況就說得通了。之前受秦旸氣勢所壓的是這兩蟲子,后續被勁風壓迫,乃至爆掉眼球的,也是這兩蟲子。
這個死物渾身沒有活性,也沒有死氣,就是一個人肉傀儡,真正記錄情報的,應該是這兩只唯一的活物——蟲子。
“正確來說,”秦旸揣測般地自語道,“應該是蠱蟲。”
一般的蟲子再怎么神異,也不會記錄信息,傳遞信息,能有這種功能的,唯有經過人為煉制的蠱蟲。
那么問題來了,為何這江南道會出現蠱蟲?秦旸記得煉蠱之術主要盛行在西蜀道,西蜀山林中的苗族門派五毒教,正是此中翹楚。
“還是拿去詢問一下弦主和司命吧。”
秦旸以“水逝”招來雨水包裹頭顱,再以寒冰真氣將其冰封,帶著頭顱消失在夜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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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地宮中,高冠博帶的中年人閉目冥息,一手按著眉心念念有詞。
當秦旸一掌拿下那怪物的頭顱之時,此人眉頭一皺,放下按在眉心的手指,緩緩睜開雙眼,“盲蛭被消滅了。”
“被誰發覺的?”
奇怪而渾厚的雙重音在地宮中響起,中年人轉身面向聲音來源微微低頭,恭敬道:“稟冥帝,盲蛭寄宿的陰尸是在跟蹤秦旸之時,為其所發現,而后為其所殺。”
被他稱呼為“冥帝”的人沉浸在地宮的陰影之中,唯見到樹根在陰影中橫桓,巨大的樹軀支撐起看不到頂的樹冠,卻不見冥帝的身影所在。
“秦旸,那個林天閣的師侄?”冥帝問道。
“不錯,正是此人,”中年人低頭道,“此人可謂是天縱之才,在林道游身死之后,恍如被激發了潛力一般,一飛沖天,不到兩年時間,便已至煉神返虛之境界。且其心機城府皆是上上之選,不遜于積年老鬼,此人之將來非同小可。”
“是嗎?看來是吾睡得有些久了,未曾想到還有這等奇才出現。”
冥帝以大夢初醒的慵懶語氣說著,那橫桓在陰影中的樹根蠕動,好似在伸懶腰一般。
“冥帝沉睡的時間越來越短,這一次沉睡才僅過十一個月,屬下要恭喜冥帝,距離冥帝完全掌控力量的時刻,不遠矣。”中年人恭喜道。
“十年如一夢,一夢已十年,十年過去了,吾這十年來多數時間皆在沉睡中度過,如今終于要功成,吾亦是不勝唏噓。能有今日之景,也不枉吾當年謀算。”
冥帝感嘆一番,喚道:“郁壘。”
“屬下在。”高冠博帶的郁壘恭敬道。
“吾之沉睡進入尾期,將該準備的都準備就緒吧,莫要讓吾失望。”冥帝道。
“是,冥帝。”郁壘恭敬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