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臨安郡。
風光最為秀麗的棲湖之畔,一座水上莊園半是在岸上,半是落在湖面上。湖面波光粼粼,倒映著湖上垂柳,莊園亭臺,煞是壯觀。
此時,時間已至傍晚,臨湖的閣樓上傳出悠揚的琴聲,如高山流水,巍巍洋洋,又如落雁驚鴻,乍起乍落。
一曲罷,樓內美人素手輕按,對著陽臺上的素衣女子道:“這曲《高山流水》姐姐也是有半年沒彈了,今日試手,難免有所疏漏,讓妹妹見笑了。”
那素衣女子聞言,輕抬臻首,露出修長玉頸和出水芙蓉般的容顏,微笑道:“紀姐姐的琴聲,便是弦宗長老也曾贊揚過,稱十年之后,琴技將無出姐姐其右者,若姐姐是教中人,下一任弦宗長老恐怕非姐姐莫屬了。姐姐的琴音若有所疏漏,那天下也沒可聽之琴了。”
“妹妹真會說話。”那紀姐姐嬌笑道。
二人互相談笑,時不時笑得花枝亂顫,倒是好一番美景。只可惜這番美景,也唯有樓內之人,還有外邊湖面上的兩個不速之客能看見了。
此時,在夕陽下的湖面上,兩道雪白身影靜靜站立,純白的三千發絲在空中飛揚,瑩白如玉的肌膚,讓水面倒影都似乎放出了玉光。
“那便是神農教的圣女白夢疏嗎?沒想到她竟然早就到了江南道。”秦旸望著遠處樓閣上的素衣女子,道。
真正拿到白夢疏的情報之時,秦旸才知這位神農教圣女早在十多天前就到來江南道,正好和那位紀大才女一前一后到來。其本人和紀大才女也是閨中密友,先前樓閣中的那位撫琴女子,便是天下聞名的大才女——紀梵兮。
‘紀梵兮···這名字一聽就很貴,’秦旸心中暗想,‘還有那神農教圣女,在十多天前就到了此處,總感覺是弦主在暗中推動此人的到來。’
弦主雖然和秦旸交代了計劃,但秦旸還是能感覺到有一部分不盡不實之處。
那位墨師姐的計劃看似倉促,實際上也不知在背后做了多少布置。就說眼下這位神農教圣女,這位本是鮮少離開河北道的神農教總壇,但現在卻是就這般恰好地出現在江南道。
一旁的司命見秦旸一副深表懷疑的模樣,輕抿著嘴唇笑了笑,道:“墨師妹智計高深,我雖是一直在夏墨中掛名,但實際上夏墨一直是墨師妹操持。她的布置,有很多連我也不知,你也莫要見怪。”
對于秦旸這個同族,司命是抱著不小的好感的,要不然平日里不見笑容的雪美人也不會在秦旸面前時不時露出笑顏,見到秦旸這副懷疑的神情,便為弦主解釋了一番。
“罷了,反正是她布局,我這做師弟的也只能聽她的了。”
秦旸眉頭輕揚,腳掌踏在水面上,作勢待發。
然而也就在他將要沖出去之時,棲湖之上,傳來一聲雷鳴。
“轟隆——”
雷光匯聚成一把巨大的長刀劈下,風景秀麗的水上莊園立時遭到天雷的蹂躪。
“雷刀!是雷王!”秦旸微微揚眉,“他也盯上了神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