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身影從地上撿起殘破的胡狼面目,緩緩戴在頭上,“可惜,他們不知地獄道的根本,不在于人身,而是在于劍體。”
手中長劍釋放幽光,驅逐著身體上殘留的劍氣,亡命水也在同步修復著破損的肉身。
原先那具身體,雖是足夠強大,但在“斬武道”劍式的攻擊下已是生機盡滅,連亡命水都救不回來。
反倒是這具屬于狼首的身體,非是被劍式所創,且在死之前及時握住幽冥劍保住殘余生機,眼下還能以亡命水挽回性命。
肉芽生長,那斷裂的肢體正在接續,血肉模糊的傷處也漸漸復原,同時,隨著肉身的恢復,身體的本我意識也在蘇醒。
“你···是誰······”狼首的身體干澀發音。
“吾是誰?你該問你誰?”沉沉之音發問。
“我是誰?”
“你就是吾,但吾,不是你。”
面具之下,狼首的眼瞳綻發幽光,意識之內,深重的黑暗將狼首那殘破的意識緩緩吞沒。
“我是靖武司狼首···不,我是幽冥教地獄道······我也是墨家······”
狼首的話語戛然而止,取代他的是聲音更為低沉的地獄道。
“以幽冥劍這把魔劍為載體轉移意識,確實有效,吾這道意識已是徹底根植入狼首的‘陽神’,第一次轉移身體成功了。”
“那么接下來······”
地獄道的聲音再度變回狼首的音調,“本座就是靖武司狼首,兩大首座之一。墨家,秦旸,我們的故事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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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主身死,譽王被殺,這兩個消息迅速傳回大夏稷都,在一夜之間,直達深宮,傳遞到那位大夏至尊耳中。
“殺了弦主,卻沒能奪回一枚止戈令······”
金色珠簾之后,那斜倚在龍椅上的身影冷漠開口:“廢物!”
除了這一個評價之后,大夏至尊,同時也是譽王之父的夏皇,并未露出一絲憤怒,也未曾為譽王之死感到一絲哀傷。
似乎在他眼中,譽王的性命,還不如一枚止戈令有用。
下一刻,夏皇道:“王植,傳令靖武司,叫東方云征親自出手,覆滅墨家亂黨。”
“是。”
大殿陰影中,一個面白無須的大太監如鬼魅般,步履無聲地走出大殿。
“朕能感覺到暗中的威脅存在,朕的直覺告訴朕,墨家的‘止戈流’,并未失傳,墨家的矩子,還在······”
突起的勁風掀開珠簾,剎那的驚鴻一現,露出一雙似天日似深淵的眼瞳,“墨家的矩子,你還能再度阻止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