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百姓無不無辜?
當然無辜。
但嚴衛卻可以毫無負擔地以一座小城上千人的性命來制造混亂,讓自己等人脫險。
而促使他做出這種行為的,不是因為自身怕死,也不是因為自己假仁假義,而是因為對方是大玄人。
大夏、大玄、云蒙,這三國在近百年來摩擦不斷,相互之間多有死傷,各自的國仇家恨已是滲入到骨子里了。
嚴衛作為大夏子民,還曾為東林道撼山軍的校尉,有手足弟兄死在大玄軍手上,自然不會對大玄人客氣。
在嚴衛心里,大玄百姓不無辜。
嚴衛吭哧吭哧半天,難以吐出一句話來。
“如果本座所下之令,乃是亂大玄或云蒙之經濟,嚴統領,你可有話說?”
秦旸繼續發出靈魂拷問,質問直達其心神,“回答本座!”
“我······”嚴衛很想反對,他很想說即便是大玄或云蒙,也是不能行此事,但當直視那雙眼瞳之時,口中之話卻是如何都說不出口。
秦旸的眼睛,就像明鏡一般,將嚴衛自身的心思照個透徹,使那違心之言難以出嘴,哽在喉嚨。
“我···無話可說。”
說出此話之后,嚴衛已是不知何時出了一身冷汗,雙拳緊握,面色漲紅,整個人恨不得鉆進地里。
“哈哈哈······”
秦旸暢然大笑,笑聲中是說不出的譏諷。
“秦師者你笑什么?”又有一墨者出聲道,“大玄和我大夏矛盾甚深,嚴統領有國仇家恨在身,我等身為大夏子民,為國盡忠,有何不可?”
“本座笑上代矩子無能,笑爾等不忠。”
秦旸厲聲厲色,喝道:“上代矩子希望天下和平,好大的一個愿景,好偉大的一個想法,但結果卻是連墨家正統一脈的問題都未解決。連你等墨者都無視‘兼愛’之主張,和平之日簡直是遙不可及。”
“本座笑爾等不忠。墨家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但爾等所為非是天下,而是大夏。爾等對墨家不忠,對墨家思想不忠,亦是對自己理想的不忠。”
“如此無能,如此不忠,豈不可笑!”
一席話混合佛門當頭棒喝之意,效果拔群,當即將主要目標嚴衛噴得渾身戰栗,心中生出難以自抑的愧疚和不安,他的眼前,仿佛再度出現當年屠殺之人的面容,他們正向著嚴衛招手,那血淋淋的臉孔,叫嚴衛心中完全不敢面對。
‘小樣,對付你一個連煉神都不到的家伙還不容易?’
秦旸一身佛門武功,佛門嘴炮也是相當精通,再加上話語上占到道理,對付嚴衛可說是手到擒來。
嚴衛是被噴倒了,方才出聲的那墨者卻是還要和秦旸硬頂,“你不過是九算,有何資格斥責上代矩子,又有何資格斥我等不忠?”
“哈哈······”
秦旸又是一聲大笑,“墨家尚賢,本座比爾等,甚至比那不知所蹤的本代矩子有才德,這便是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