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玄庭應道。
不過他的面色有點陰沉,在答應之后又問道:“狼首,您說陛下為何不下令驅逐佛門,這些賊禿在六十年前就令大夏損失慘重,如今又卷土重來,為何陛下無有一點反應,任由其摻和奪嫡之爭。”
在大夏,僧人練武便是犯法,以忤逆罪論處,輕則死刑,重則抄三族。這些都是明明白白寫到大夏律里的。
但在近日,佛門重返大夏,并大張旗鼓地支持太子,夏皇卻是無有一點反應,反倒是想要借佛門之力和墨家爭斗,這葉士林便是被推出來的犧牲品。
讓葉士林和佛門之人死在玄翦二人手上,激起佛門的敵意,為此,哪怕是江南巡撫使死在道上,落了朝廷的顏面也在所不惜。
“陛下這幾年的舉動越來越讓人看不懂,狼首,您是天子近臣,您說陛下是何用意?”李玄庭問道。
有什么用意,其實狼首也是不知。哪怕現在占據狼首身體的是地獄道,有著幽冥教的消息渠道和不同的思想,也依然想不明白夏皇的用意。
只能說,夏皇這幾年的操作很迷,不少人都看不懂夏皇的用意,哪怕是身為天子近臣的靖武司首座。
不止是狼首,估計連那位靖武司司首都不一定明白夏皇之意。
不過狼首倒是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近些年來,夏皇的實力是越加高深了。哪怕是以地獄道和狼首兩人的見識加起來,都無法揣摩出夏皇的實力境界。
在地獄道奪舍狼首返回稷都之后,曾進宮面見過夏皇一次。
也就是那一次,地獄道險些就認為自己暴露了身份。
在那雙如天日如深淵的眼瞳下,地獄道有種毫無秘密,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覺。就在那一刻,他差點就要忍不住動手,試著從皇宮殺出去。
也就是那一次,地獄道心中對夏皇留下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印象。
“靖武司是陛下的利刃,利刃莫要懷疑主人的心思,不然這把刀就該換了。”
地獄道按照狼首的口吻道:“陛下高瞻遠矚,非我等可以揣摩,我等只需按照命令行事便可。”
“這·······”李玄庭低頭道,“是,屬下明白。”
夏皇的操作雖然很迷,但還沒到禍國殃民的地步,眼下也就是針對墨家,拉攏佛門有些令人疑惑。
實際上,拉攏佛門還增強了朝廷的實力,若是不涉及皇室仇恨,在某種意義上來講還是一件好事。
所以盡管李玄庭心中迷惑,也只能說是自己站的不夠高,看不到夏皇眼中的風景。
“離開吧。”
二人也不收殮地上的尸體,就這般直接離去。
他們要將這消息傳達給佛門,讓他們代靖武司去征討墨家,讓這雙方狗咬狗。
然后又是數個時辰后,天色近黃昏,夕陽的紅光照耀下,數道身影急急掠來,為首之人,乃是一個背著劍囊的俊秀和尚。
他大袖飄飄,足下隱現金蓮,一步一蓮華,只是在他背后劍囊之中,隱隱透出一絲和其身禪意不符的扭曲氣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