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王玄機是覺得自己這位師兄,論腹中經綸,當是不弱于如今的那位稷下學宮大祭酒。
解開包袱,精致的羅盤便映入二人眼中。
天干地支、八卦方位,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刻在這一圈又一圈的玉質羅盤上。而在羅盤底部,還有神秘的陣紋刻錄,重重疊疊,繁密復雜。
這羅盤,便是郭純陽托王玄機這位數部執令制作之物。
王玄機兩手按在羅盤上,慢慢調整位置,道:“師兄你也是真的夠狠心的。葉師姐等了你二十年,一直未婚,你一次都沒回過稷下學宮去見她。二十年過去了,連小我七歲的墨師妹都當上了樂執令,最近還收了個才女做學生,你卻一次都不曾回去。”
“禮執令當年突破煉虛失敗,一身精氣神道化,也不見你回去看過一眼,他老人家可是一直掛念著你這得意門生的。為了這事,東方師兄干脆加入了靖武司,專門和你作對。”
平日里在稷下學宮一向以嚴肅古板著稱的數執令,現在卻是變成了一個絮絮叨叨的老媽子,言語之中難掩怨言,卻也有著更深層的掛念。
郭純陽一直含笑聽著,只是聽著聽著,雙眼卻是有了晶瑩之色。
他其實不是不想回去看看,只是當他從百忙之中回過頭來之時,自己已是成了丐幫不可或缺的人物,再回稷下學宮,就難免會招惹一些風波。
十年前進攻權世盟之前,郭純陽其實悄悄去過稷下學宮一次,只是當時形勢危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在和李傾天一戰后活下來,是以他也就是悄悄地來悄悄地走,沒有任何一人發現他。
和李傾天一戰之后,丐幫成了大夏第一大幫,勢力之廣,令朝廷萬分忌憚。這種情況下,郭純陽就更不能去稷下學宮了。
然后又是十年過去,二十年了,當年的回憶都已經褪了色,只是沒想到當年佳人卻還是一直在等著他。
“咔嚓——”
羅盤發出一聲脆響,突然開始自動旋轉,內盤外盤發出咕嚕嚕的摩擦聲,最后突然停下,點點光芒從羅盤上溢出,聚成一片光幕。
在光幕上,兩個光點出現,一者如星光,一者如皓日。
“武道越是精深,與元氣的交互也是越來越強,煉虛武者雖然斷絕了和天地的聯系,但他們還是會不間斷的吸引元氣去簇擁,去包圍。我這羅盤,便是根據元氣那細微的動向來估算他人武道境界。”
王玄機道:“武道強者雖然能斂息隱跡,但只要不刻意斷絕內外一切交互,那么就無法在這羅盤下隱藏痕跡。而且這種觀測是對元氣不對人,即便是以武道強者的敏銳感知,也很難發現自己受到了探測。”
“而對于武道強者而言,和元氣的交互就像普通人呼吸一般自然,一般來說他們是絕對不會故意憋著氣的。”
“現在這上面的光點,就是師兄和我,若是羅盤觀測范圍鋪開,那么大部分人都無法逃過它的觀測。只是若要觀測,便需將陣勢覆蓋湘山,這種陣勢,怕是瞞不過太多人。”
“這一點,你無需擔心,師兄有辦法安排,”郭純陽道,“湘山之上,也是有一座防護大陣的,只要將羅盤陣勢掩蓋在大陣之下,再找個理由開啟大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