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入魔,戒之慎之。”
當初九源和尚留下的最后話語,又被秦旸回想起來。
這句話后半句很好懂,就是要謹慎戒備,但前半句,卻是讓當時的秦旸摸不著頭腦。
是若無心境便會入魔,還是簡單來說一個叫“無心”的人入了魔?“無心”是動詞還是名詞,關系到整句話的意思。
現在看來,九源和尚沒有在臨死前還打機鋒,說些故弄玄虛的話,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一個叫“無心”的人入魔了,讓大家小心他。
而這個“無心”,十有**便是消失六十年的靖遠侯長子——蕭無心。
蕭無心被九源和尚救走,在南明山遭遇了不測。要是秦旸沒猜錯的話,這不測,是來源于那死而不僵的忘情道君。
也許,蕭無心已被忘情道君奪舍,成了忘情道君重活一世的容器了。所謂的入魔,也許正是因為被人奪舍。
如此解釋的話,九源和尚留下的遺言也算是說得通了。
只是九源和尚這句遺言被發現得太遲了,整整遲了六十年。現在誰還知道蕭無心是生是死,若是活著,又有誰知道蕭無心現在有了什么樣的變化。
秦旸將諸般猜測埋在心底,向矩子問道:“矩子,大夏和云蒙之間,又各有什么圖謀?你的計劃,現在也該說出來了吧。”
“你倒是心急,”矩子道,“也罷,便說與你聽吧。至少在這件事上,你和吾的目的是相同的,或者說,你現在在相助墨師妹,而墨師妹和吾的目的相同。”
“稷都的地氣變化,在吾看來,是那夏皇搞的鬼。夏皇自從血祭三十萬難民之后,便心性大變,行事風格也開始悄然轉變。在八年前,他突然實力大進,整個人更是恍如變了一個人一般。據吾猜測,他當是受到了那把魔刀的影響,再非曾經的夏皇了。”
“地氣異變,非是什么容易之事,夏皇要專注于此時,便需穩定的局勢。所以他是不想此時和云蒙開戰的。”
“而云蒙那邊,在發現了稷都的異變之后,便想著等到地氣異變到盡頭之時,突然發動攻勢,令地龍翻身,讓稷都毀于天災之中。在兩國之間風聲鶴唳的現在,若是稷都毀于天災,你覺得哪國會贏?”
毫無疑問,當然是云蒙。
大夏國都的毀滅,對于軍心來也會是毀滅性的打擊。哪怕領軍大將的本領再高,也無法帶領這樣的軍隊打贏勝仗。
一個不慎,大夏便有滅國之危。
“所以,矩子你便把握住雙方的心理欲求,讓兩國開始商討議和嗎?“秦旸道,“夏皇需要穩定的局勢,所以他要議和,云蒙那邊要探明稷都的詭異變化,所以他們派出使團前來稷都,名為議和,實為探查。”
“否則你認為議和是如何這么快就開始進行的,單憑老大等心思各異的九算嗎?”矩子淡笑道。
打從一開始,矩子就篤定議和能夠順利進行,哪怕九算成員沒有推動此事,議和也極有可能成功開始。
只是那樣一來,也許就不是云蒙發起議和,而是大夏這邊發起了。
“云蒙,是個以強權和強力統治一切的國度,老大這人便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云蒙人,他的心中沒有墨家的和平理念,唯有征服。他從一開始,便是一個叛徒,但他是一個聰明的叛徒,連老師都沒能看穿他的真正心理。這樣的叛徒,絕不能留。”矩子斬釘截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