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師看得很明白,秦旸此行為的不是打垮儒門,他還沒那本事。
別說他現在的真實境界還沒到煉虛層次,便是到了這境界,那也沒法徹底打垮儒門,因為儒門還有萬世師在。
煉虛武者,便是一方勢力最大的支柱,比任何底牌都要管用。秦旸就算能殺光所有其他人,只要萬世師不死,那也是枉然。
而以煉虛武者的生命力以及實力,哪怕難敵對手,逃也還是能逃的。縱觀最近兩百年,煉虛更多的是死在天一山問鼎上,死在其他地方的是少之又少。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為煉虛武者都是久經廝殺之輩,并且還活得久。
久經廝殺,給了煉虛武者極強的經驗以及極為敏銳的感官,而活得久,那就代表煉虛強者通曉不少武功和秘法。
只要你不是一個鐵憨憨,那么至少也會備上幾個逃命秘法甚至搏命禁術,一旦煉虛武者拋下面子逃起命來,那除非事先布好陷阱,否則還真追不上。
去年在九江湖上遭遇伏擊,被墨狂重創的圣主就是一個極為明顯的例子。哪怕被偷襲重創,他也依然有逃命的能力,可見煉虛之難殺。
所以萬世師就吃準了秦旸不敢當真撕破臉皮,因為一旦撕破臉皮死斗,那么只要萬世師逃了,那么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理論,秦旸所經營的勢力都要遭受慘重打擊。
在沒有絕對把握擊殺萬世師之前,秦旸不敢當真和衍圣崖斗個你死我活。當然,萬世師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也同樣不敢這么做。
“去吧,讓昊明五子探探秦旸的底。”萬世師道。
“是。”黃泰岳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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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旸一步十丈,快若驚鴻,在道路上閃爍。
沿路過來,有一重重樓閣,也有一個個文人儒士,他們都想著阻攔秦旸的腳步,但連袁顯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們又如何能為之。
終究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若是秦旸真有殺心,此地已是伏尸滿地了。
不過在崖頂之前,秦旸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
“執筆寫春秋,抬手書圣道。”
身高八尺,如淵渟岳峙的身影探出手掌,蒼茫之勢彌蓋四方,仁之大,仁之廣,已是人之極,理念、信念、心念,皆數化為一掌,擋在秦旸路前。
“春秋門門主,‘春秋莫負’許千年。”秦旸到處此人之名。
“一千頃,都鏡凈,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堪笑蘭臺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一人且歌且行,大袖舞動,飄飄然乘風踏空而來,年輕的面容卻流露出歲月滄桑的氣質,向著秦旸行禮道:“浩然府薛化極,見過墨家殤旸君。”
浩然府的府主,“文劍武書生”薛化極。
“儒門的昊明五子,”秦旸輕笑道,“有趣,其他三個也一并出來吧。”
“存天理,滅人欲,道心天理,人心道理。”
“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道私者亂,道法者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