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素殺人的瞬間,其中一盞燈火同時熄滅,燈盞的臺部泛出紅光。
“玄十六,死了。”
一只蒼白的手掌探出,熄滅的燈盞遙遙飛到后上,就著底部的紅光,玄十六三字映入眼簾。
“我記得,他是在樓觀道臥底吧。”那只手掌的主人道。
“太素這兩日就在樓觀道,看來是我等忍到她了,”葉長庚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道,“這位同門,也許要真正走向陌路了。”
“太素代表的不只是她一人,她的意向,也代表著闡道一脈終究是選擇了脫離陰陽家。”
略帶惋惜的聲音自暗中傳出,“也許當初先輩們就不應該分出一脈去繼承陰陽家的道統,分出這一脈,固然讓我等有了不小的優勢,卻也埋下了分裂的種子。這一下,闡道一脈是真的成為陰陽家繼承者了。”
本是鳩占鵲巢,卻因為雙方走向歧路,讓闡道一脈拋棄了縱橫家的身份,真真正正繼承了陰陽家道統。
這其中的淵源若是說給外人聽,也不知他們會作何表情?
“說到底,還是蕭冕負了我等,若不是他干脆地拋棄了一切,我等也不至于一朝從頂峰摔到谷底,徹底隱藏了起來。也許當年闡道一脈的選擇是對的吧。”葉長庚長嘆道。
他作為蕭冕的心腹多年,自問不說對蕭冕了解通透,卻也能揣摩個七七八八,但真正到事情臨頭后,他才發現,自己從未了解過蕭冕。
蕭冕在二十年前逼殺上代玄皇,扶植葉徹繼位,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為了權力,卻沒想到,權力只是附屬,蕭冕真正要的是天子劍。
而在不久之前,所有人都只以為蕭冕為了渡劫,卻沒想到他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前往那未知之地中。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也就導致在蕭冕主動揭露前,沒人知曉他的圖謀。也不會有人想到,蕭冕會這般干脆地拋棄一切,直接將自身勢力拱手讓人。
他倒是走得瀟灑,卻苦了個縱橫家。
作為在蕭冕身上下了重注的勢力,縱橫家這一次算是讓多年來的經營功虧一簣,葉長庚也只能無奈避走,蟄伏在暗中。
“太素選了個好時機啊,這時候獨立,哪怕我等心中惱怒,也不敢真正出手報復。”葉長庚道。
“且待日后再看吧,”暗中之人道,“蕭冕雖然負了我等,但我等多年來培植的勢力也不是說沒就沒的,且待風頭過后,再與秦旸和道門分說,現如今最要緊的,還是盡快尋到突破的途徑。只有出現煉虛強者,我等才有再度出現的底氣。”
如今天地越來越明顯的變化,縱橫家也有察覺,他們也知道,現在時代變了,煉虛的突破難度也許不似從前那般困難了。
因此,他們的當務之急就是出現一個煉虛強者,統領縱橫家。
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煉虛會逐漸增多,雖不至于爛大街,卻不也會似現在這般鳳毛麟角,若是沒有煉虛,那縱橫家怕是要被其他勢力漸漸拋到身后了。
陰沉的宮宇突然安靜了下來,唯有一盞又一盞的幽燈在飄搖著燈焰。
若是有人細細數之,就會發現這些幽燈數量足以千計,而這些,都是縱橫家安插在各派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