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稷下學宮。
清脆悅耳的編鐘聲在稷下學宮回蕩,喚醒貪睡的士子,也在通告晨修即將到來。
稷下學宮是和佛門寺廟一樣,是有早課的,只是稷下學宮的早課不叫早課,叫晨修,也不需要誦讀經文,而是讓士子們自由發揮,或是研修琴棋書畫,或是參讀經史典籍,隨士子興趣。
這晨修的目的,是為了讓士子們有一個清醒的意識,而非是要讓大家埋頭苦干。
只不過今日的晨修,卻是有了異樣的變化。
當經過特殊法陣加持的編鐘之聲響遍學宮之際,更為宏大的鐘聲,伴隨著飄然的身影而至,壓過編鐘,覆蓋整個稷下學宮。
“千年共修,缺舟一帆;無邊沉淪,苦海渡航。”
氤氳圣華之中,飄然身影進入學宮之內,鐘聲所至,清明與茫然同時涌上學宮之人的心頭。
“佛門的人?”
“是誰?”
留守學宮的四位執令迅速集合,學宮之中有一道道陣紋亮起,編織出守護整座學宮的大陣。
自稷都皇城被元邪皇搬走,佛門擁護太子繼位,稷下學宮就一直低調自守,學宮之中的各部執令也都是鮮少出門,將學宮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但再低調,稷下學宮也依然在稷都之外不遠處,也依然無法避免受到稷都之中的那位所注視。
現在,他來了。
“阿彌陀佛。”
天稷宮中,沐浴著圣華的身影如夢如幻,似從虛無中走出,出現在宮中眾位執令面前,燦然金眸掃視眾人。
“旸皇?!”數執令王玄機詫然叫道。
出現在眼前的,赫然便是那位在大玄權傾朝野,無人能逆的“旸皇”秦旸,但這一身存粹到極致的佛力氣息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旸皇,”這道身影淡淡道,“是大智慧。”
“稷下學宮的諸位執令,還有學宮之中的諸多士子、講師、儒官,”大智慧的聲音和鐘聲涇渭分明,一同進入眾人耳中,“世間多苦,憂患甚多,不如入我佛門,得享大自在、大解脫。吾今日前來,便是要渡諸位過苦海,登臨彼岸。”
隨著他的話語,鐘聲更為響亮,四位執令只覺浩浩之聲進入耳中,響徹心神,無上清明之感襲上心頭,那絕對清醒讓人撇除了一切外憂,所有雜念都難以再襲擾自身,清靜自然之音讓他忘卻了雜念,也忘卻了“我”的存在。
伴隨著大智慧而來的鐘聲并不會迷惑聞聽者的心神,反倒會讓其更為清醒。鐘聲蕩滌聞聽者的六根,也蕩滌了聞聽者的諸多雜念,使其皈依大智慧。
這才是“無我梵音”難以抵擋的特點,若是單純的迷惑之音,只能讓人渾渾噩噩的活著,與行尸走肉無異,唯有絕對的清凈才能改變人的認知,讓人以自在解脫的面目活著。
“佛門的度化之術!”書執令咬牙切齒地堅持自我意識,苦苦抵抗著鐘聲的影響。
“大智慧,你們佛門想做什么?”御執令和禮執令功力更勝一籌,心神俱定,將鐘聲擋于元神之外,但也是不勝其擾,難以真正祛除鐘聲。
至于功力較弱的數執令王玄機,他已是快要被鐘聲度化,但好在他本人實力雖低,卻是一等一的陣道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