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逸黯然神傷嘆了一口氣,隨即失魂落魄地走向門口,一步一沉。
看著洪逸離去的背影,小姨心亂如麻,想挽留不是,卻又不想讓他走,他若一走,她更不知該如何是好,可他不走,薇薇又會陷于危險之中。
孫槐東看得又是解氣又是獰笑,快慰十足。
走了,那妖魔鬼怪的小子終于還是被嚇退了啊!
小子的確是夠邪門的,但那又有什么用?還不是心軟?哼,真不愧是前妻的小外甥,一脈相承的心軟容易顧慮人情,明顯就不是干大事的人,只要鉗住這類人的弱點,就不愁對付不了他!
孫槐東扭曲的臉上,浮現出了得意笑容,好似快慰之意都壓過了身上的痛楚,讓他取得了完美的精神勝利。
然而就在洪逸走到酒柜,接近玄關,就要出門的一剎那間。
燭光已經很昏暗了,難以照亮他的身軀動作。
霍然——
洪逸的觸須以極快的速度延伸出去,纏上了酒柜的一瓶紅酒!
隨即——
觸須狠狠一甩,紅酒瓶就像是全力擲出的鉛球一樣,在昏暗的客廳里砸向了孫槐東的腦門瓜子。
精準降落,正義打擊!
哐啷一聲刺耳至極的玻璃碎響。
那擲飛而來的紅酒瓶直接雜碎在孫槐東的額頭處,頓時頭破血流,濺落而出的紅酒灑了他一身,更讓他痛得栽倒在地上,腦子里空白一片了。
“孫槐東,你死定了!”
一擊打翻孫槐東,洪逸仍是氣勢洶涌地沖過來,毫不留情地用觸須卷起他脖子將其吊起來,而后三根觸須“砰砰砰”地抽打在他肚子上,每一鞭子都比職業拳擊手都要來得沉重有力,痛得孫槐東嗷嗷亂加。
這一刻,孫槐東別提有多后悔,多后怕了。
如果他剛才乖乖裝死……或許只是被全家驅逐……
但現在劫持人質失敗,他必須承受洪逸的全部怒火,那恐怕比死了還要難受。
“小逸,別打了,再這樣他會死的!”
看見孫槐東被打得吐血了,小姨也慌亂地對洪逸說道:
洪逸滿是戾氣的雙眸瞥向小姨,咬牙質問道:
“這種人渣死了不是更好么?他剛剛差點就要了薇薇的命!你就不能為薇薇著想一下嗎!小姨,你的心是水做的嗎軟成這樣!”
“我知道我心軟……但是,但是你總不能殺了他啊……等哪天恢復和平,你也會受牽連的……”
洪逸恨鐵不成鋼道:“那我就不殺,趕他滾得了吧?”
小姨淚眼婆娑地點點頭,呢喃著:“不殺最好……不殺最好……他畢竟是薇薇的父親呀……”
聽到這番話,洪逸心中的失望與失落更加濃郁了……
他內心深處的那股冰冷黑暗,在迅速地膨脹著……
人,怎么會愚昧到這種地步啊……
是錯是對,孰是孰非,為什么要計較得那么清楚……
只需要分清誰對你好,誰對你壞不就得了嗎……
為何還要搞得如此復雜,一切都亂糟糟的,總是讓自己如此狼狽……
洪逸竟有那么一剎那,覺得自己心心念念的親情竟有些可笑,有些人,哼,還不如優勝劣汰、叢林法則的蟲子活得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