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丑將鐵桿兵拔出,其他人也才圍攏到了黃風身旁,看著他的身體慢慢縮小變形,最后化為了一只貂鼠,周身黃皮,唯有額頭有一叢白毛,瘦骨伶仃,看著并無太多的異樣。
摩云咧著嘴走了上來,鐵棍舉起,想要將其砸成肉泥泄憤,但觀瀾卻將他攔了下來,在六丑詢問的目光中解釋道:
“此妖有些奇怪,砸毀無益,不如將尸體交納,或有厚報。”
“厚報?何意?”
觀瀾知道六丑剛剛成為侯將不久,于是便解釋道:“天山遁懸賞中有令,普通妖物只需上繳首級,便能認定戰功,但對于特殊稀有的妖物,若是帶回全尸繳納,則會有極為豐厚之報酬,遠遠超過了普通懸賞。既然這妖物尸骸不大,又有些奇怪之處,以我之見,倒是不如上繳試試。”
“自然,這還是算你的所獲,我最后那一劍只是撿了便宜,并無實功。”
跟著,觀瀾又再補充了一句。
六丑想了想,這妖怪確實有點奇怪,不過既然身死,便無多少可擔心的了,于是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觀瀾的說辭。
經歷大戰,眾人又飲用了赤血,實在不宜繼續,于是便找了個平坦的所在露宿,準備休息一夜再行。觀瀾見六丑并未去拾取貂鼠尸體,便自己撿了起來,準備納入須彌帶中,待回去繳納領賞之后,直接與他。
這種隨扈所做的行徑,觀瀾做來心中倒也毫無芥蒂,頗為自然。
然而,奇怪之事卻出現了,那貂鼠尸骸竟然無法納入須彌帶中。
須彌帶與壺中境相若,內中并不能容納活物,譬如飛禽走獸,花草樹木,壺中境唯一比之須彌帶玄妙之處便在于主人能夠入內,但其他亦是相同。
金睛身為機關獸,本身乃是死物,所以能夠出入,換做其他則是不然。
可偏偏現在貂鼠尸骸無法納入,這便有些奇了。
觀瀾想了想,最終認為這也是貂鼠身具的重要價值之一,也不多說,干脆裝入了個包袱中,仍與隨扈背負。
一行人繼續東行。
等到離開秦嶺,已是旬日之后,出現在六丑等人面前是復歸一望無垠的平原,此處已屬關中境地,又有名秦川,按照大周當日分封屬地論,這便是秦候的食邑。
只是六丑等人并不知道的是,這里也是黃沉淵與竹墨先生所選的戰場。
平原被分為了無數的食邑,各歸秦候子嗣后裔,這當中并無多少城池,唯有的只是農莊,而其中最著名的便是云棧山莊,此處建于福陵山半腰,規模人口甚至超過了許多小城,只是因為封邑緣故,并無城墻,只是依傍山勢修建了些柵欄木樓,能夠勉強抵御從秦嶺下山的妖獸,如此便可。
再朝東去百余里,便是西境大城西邑。
六丑等人的目標,自然是直接歸于西邑,將那次將的信函轉呈天山遁,等候命令,但既要經過此山莊,也不妨歇息稍駐,洗刷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