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時辰之后,廘漁亦是歸來,他和羊牯探查的方向不同,可所見所聞卻是相仿,整個通天河領域的妖族都已沸騰震動,群情激蕩,只要有人登高一呼便可從者云集,席卷成勢。
詳細擬定計劃種種,各漢子逐一告辭,前去行事,洞中只剩下了三兄弟。
眾人離去之后,三兄弟那洋溢著得意和自信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廘漁和羊牯臉上開始頗有些忐忑的望向俿嘯林,顯露出內心極大的不安和困惑。
“大哥,我們……我們真的能成功么?”羊牯最先開口,躊躇道:“通天河乃是碧波國重區,地域廣大,駐兵眾多,特別是那老鱉怪八大王……聽說已是怪妖中階,兩子亦已入門,我等根本無人能制。”
“怪妖中階么?哼!”俿嘯林眼中閃出一絲不屑,確實,他們兄弟三人實力只和六七階的小妖差不多,陰煞亦不足十階,對上怪妖九死一生,可他卻很清楚陰煞離開的目的,若是真能達成,那怪妖中階又算得了什么?“汝等勿要多慮,我可以告訴你們,將軍此行如是成功,縱是怪妖中階也不在話下!”
“真的?”羊牯、廘漁齊齊一愕,他們只知道陰煞去尋找得到力量的法子,但卻不想能提升如此巨大,臉上跟著都露出了笑容,追問道:“將軍那是……”
“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等他們問完,俿嘯林便打斷了兩人話頭,直接道:“將軍也不曾將詳情告知于我,爾等問也白問,因為我所知和你們亦差不多——來來來,我等安心在此吃肉喝酒,等著將軍的號令便是,到該知道的時候,自然也就知道了!”
兩人一聽也對,按照陰煞的脾氣,此事確實肯定如此行事,于是倒也不再多問,只是心終于定了下來,臉上終于露出了些笑容,開始伸手從火堆中扒出用泥包裹著的兔肉,敲碎硬殼,開始大口大口的啃嚼起來……
被羊牯惦記著的老鱉精八大王,此刻正在通天河的一所洞府密實中,看著那琳瑯滿目堆起的珠玉寶石,各種玩意兒,以及形形色色的藥材,眼中洋溢著滿足而暢快的神采,趁著這幾次的募兵征糧,他著實撈了不少的好處。
看來,越是亂兵敗仗,越是能撈到更多的好處啊!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
外面傳來了大兒子的喊聲,隨著喊叫一路朝著藏寶室沖了過來,外面留著的護衛見是八小五到來,也不阻攔,直讓他來到了八大王的面前,剛剛見面便被訓斥:
“慌慌張張的作甚?體統何在,規矩何在?怎地如此便沖進來了?”
“父親,我剛剛得到消息,通天河中有人正在糾集四處族長,準備來我們這處請命,請求國主降低征募的數量和人數,讓各族渡日,”八小五滿臉的焦急,發愁道:“此事怕是不易處置,要生亂子。”
“哦?”八大王的眼睛瞇了起來,緩緩的將手中正在把玩的一個玉琢放下,臉上聲色不動,穩穩道:“軍心如何?”
“士卒依照父親的規矩,全部拉到百里淵去練兵,弟弟親自押隊,軍心依舊,”八小五道:“調兵回來么?”
“調!把士卒全部調回,”八大王臉上浮現一絲猙獰,道:“各派心腹鉆風帶隊,分散各處,但有動靜便可動手!”
“喏。”
就在八大王父子暗中調動兵卒的時候,整個通天河也在持續發酵中開始轉變,四面八方的妖族從各處出發,跋涉山水間,浩浩蕩蕩的朝著通天河中段進發,和妖卒相比,他們手中沒有足夠多的兵刃甲胃,但卻不影響其妖眾將各自家中的骨刀、石刃帶著,而內中少數人則是拿著長長的分水刺,這是水族尋覓食物的標配,并不顯得特別突兀。
通天河外如此,河中亦不安生,相比各個支流、池澤、湖塘的水族,他們更是近距離接觸著通天河八大王麾下的士卒,收到的各種盤剝更甚,而這些人也在某些有心人的鼓動下開始悄悄的聚集,暗自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