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神殿,地牢深處。
面對老人的疑問,渡原有些錯愕地看著那熟悉無比的“日記本”。
盡管被那老人稱其為“日記本”,但那東西和我們常人理解的書本,還是有著一定的區別。
渡原的“日記本”,其實是使用阿斯拉之界內一種特殊樹木的葉子和草繩,剪裁編制而成的冊子,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紙張。
這是渡原母親過去為其細心編制,送給他的禮物。
渡原一直珍視無比,放在床上,藏在枕下,每晚睡前都要借著“生命之樹”那永不熄滅的柔和光芒,記錄每日的趣事和心中的密話。
渡原在心中閃過一絲的不悅,他不希望母親送給自己的,寫滿自己心路歷程的東西,拿在別人的手上。
那是他的東西,屬于他的秘密。
可這份不悅,被更大的疑惑所替代著。
讓此刻的他,面對老人的問題,他下意識地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更多問題,占滿了他的腦海。
這個穿著奇怪服裝的老人是誰?
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地牢之中?
根據渡原已故叔叔的原話,地牢位于刑罰神殿的地下,戒備森嚴,是常人絕無法隨意出入的禁地。
可守衛刑罰神殿的戰士們,現在在干什么?
而最讓渡原擔憂的,是上方那震耳欲聾,如同天災般,讓人心驚肉跳的爆炸震動之聲,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渡原突然有一種感覺,恐怕事情的真相,可能遠遠不止部落戰爭那么簡單了。
這個陌生老人的出現,超出了他的認知,他的世界。
“孩子,你向往星辰和大海,對嗎?”老人面露慈祥,神色平和,隨口問道。
渡原嘴唇緊閉,沉默不語,他的心中對這個陌生人充滿了警惕。
老人的話,帶中一種奇怪的口音,盡管勉勉強強能聽得懂,但渡原曉得,“生命之樹”的部落之民,沒有任何部落操著這樣的奇怪口音。
看到渡原不語,老人也是不惱,他隨口翻開“日記本”當中的一頁,緩緩說道:
“來之前我大致看過你的日記,你渴望離開這片世界,希望知道在那片濃霧之外,究竟是什么天地,而這,也是你父親生前的夙愿。”
渡原依舊不語,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腦袋不可察覺地輕輕點了一下。
渡原的這一反應,被老人不動聲色的盡收眼中,他的心中大感滿意。
“我,就來自霧外世界。”老人微笑注視著渡原,“啪”的一聲,也合上了日記。
渡原臉色猛地巨變,那“來自霧外”四個字,如同黑夜中的一道啟明之光,瞬間劃開他的思緒,讓他的內心在無法平靜下來。
老人的這一句話,讓那顆想要離開的想法,再也揮之不去,如同烈火般,燃燒著,澎湃著,也更加堅定著。
“霧外,您,您,真的來自外面的世界!?”渡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顫顫巍巍移動著身體,帶著沙啞的嗓音,艱難地發問。
“沒錯,孩子,我就來自你所向往的世界。”老人輕輕點頭,盡管臉上洋溢著溫和笑容,但是那鄭重的語氣,沒有半分的玩笑之意。
“孩子,在你的面前,現在有兩條路。”老人繼續說著。
“路?”渡原一怔,他不大不明白老人的意思。
“將你的生命交給我,或者···。”
“交給死神···。”老人的臉上笑意依舊,但言語之中,少了幾分溫和,多了幾分莫名的寒意。
“死神?”
“那是哪位神靈?難道是霧外世界當中的主宰死亡的神么?不知道和‘生命之樹’相比,誰才是這天地間的真正主宰呢?”
渡原不大能聽得懂老人的話,但老人卻能說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他從未聽說過的詞匯。
在這一方面上,更加讓渡原堅信老人來自濃霧世界的說法。
言閉,老人不等渡原做出回答,便將日記本伸到渡原的身前,似乎是要返還給他。
可是面對重要的日記本,渡原卻是陷入了猶豫當中。
明明是簡簡單單地歸還日記本,卻總給人某種儀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