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哭聲慘絕人寰,在深夜中慢慢蕩了出去,聽得讓人牙酸。
谷濤幾次猶豫要不要趁現在把她給干掉,但彷徨一陣之后,他還是把陽離子手雷給收回了包里,雖然這跟他的一貫作風不一樣,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做這樣的選擇。
那個女人哭了一陣,何玉祥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很快就恢復到了之前那個英俊瀟灑的模樣,他緩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但卻沒有推開肩頭那個讓他冰冷徹骨的陰靈,反而是讓她哭了個痛快。
“這每一刀,都是她身上受過的苦楚,每年她都要受上一次這樣的煎熬。我從十六歲開始,就替她受了這苦,如果沒人替她受,日積月累,會引來天怒。”何玉祥的聲音在谷濤腦海里響起:“你不要再傷害她了,她是個可憐人。”
是啊,是個可憐人。三百多刀活生生被人分了尸,死后卻仍然不得安穩,年年都要受上一受,這放在誰身上都會崩潰吧?
“怎么樣才能徹底解決這件事?”谷濤也試著用同樣的方式跟何玉祥進行溝通:“我是說徹底。”
“她是外鄉人,幫她收斂尸骨、落葉歸根之后才可能。但是這件事有可能嗎?”
可能嗎?當然不可能了,當年她是被人吃掉的,骨頭早就跟這座山融為一體了,根本不存在下葬不下葬的問題,而是快四十年了,再怎么樣也做不到收斂尸骨了,但……
何玉祥面前的陰魂慢慢離開,轉身走向那棵樹,而就在這時,谷濤突然摸著下巴說:“幫她收斂尸骨有點難,但落葉歸根可不是什么太難的事。”
聽到這句話,何玉祥臉色驟變,而那個陰魂在一瞬間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直撲向谷濤而去,但就在他們要接觸的一瞬間,陰魂卻像撞在墻上似的重重的彈了出去。
谷濤斜著眼睛看著地上的陰魂:“我沒干掉你已經是看在你可憐的份上了,你再接近我五米以內,我分分鐘讓你粒子化。”
何玉祥咬牙切齒的站起身,一邊念咒穩住了陰魂的情緒,然后傳音給谷濤:“你搞什么,我不是讓你別說話嗎……刺激她有意義嗎?”
“我什么時候刺激她了,我是說事實啊。收斂尸骨什么的,三四十年了,真的難。但要讓她落葉歸根,這真的不算太難。”谷濤擺動著手指:“不過如果她再敢襲擊我,我真的會攻擊她。”
開玩笑,單兵力場雖然沒有大型力場那么好用,但好歹也是能擋住大部分能量沖擊的,一個小鬼魂就干正面沖擊防御力場,這不是上廁所打燈籠嗎。
“不過現在你應該沒時間了吧?不是說天亮之前你還有很多事情嗎?”
“嗯。”何玉祥點頭:“等我安撫她之后,我們就出發。”
很快,陰魂的情緒重新穩定了下來,何玉祥施法把她重新送回樹里,然后轉頭就開始往山下跳,谷濤穿上戰甲緊隨其后。
在下山的過程中,何玉祥還在一直埋怨谷濤:“你給了她一個念想,如果你不盡快完成的話,這里的封禁不知道還能困住她幾天。”
“困不住就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