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聞姐姐會不會就是因為這類的陣法才長生不老的。”
“有可能。”辛晨點頭道：“不過聞姐那個就要高級太多了，恐怕早已經失傳。”
“不一定是失傳，可能是被人為毀掉了。”谷濤靠在墻上：“你可能不知道如果大量長生不老的人出現會導致怎樣的結果，你活得長可以，但至少得死。”
六子興奮的跑到谷濤面前：“說說，說說。為什么說長生不老不好。”
“我們不談情感的剝離和崩塌，就說社會學范疇的影響。”谷濤端過一張凳子坐在六子面前：“首先我們假設全民長生不老，那么就要分成三種情況了。第一種是從某一個時刻開始，所有人都不再生長。六歲永遠六歲，九歲永遠九歲。第二種是長到24歲就停止生長，永恒保持二十四歲的樣子和機能。第三種是活到九十歲然后開始倒著長，回到18歲再回去。”
“嗯嗯嗯。”六子點頭道：“繼續。”
“這三種情況之后，還有兩種分支情況，就是可以繼續生育和不能繼續生育。”谷濤笑著伸出兩個手指：“那么我們就假設人類定格在二十四歲吧，這是身體機能和智力最均衡的年齡，也是最好的年紀，而且在長生不老之后人類不再能夠繁殖后代。”
這下就連辛晨也好奇的過來聽谷濤給他媳婦講故事了，畢竟他認識太多一門心思指望著想要長生不老的人，再加上也很久沒聽師弟講故事了。
“我們的前提是拋棄了一切倫理和情緒啊，就是單純人口結構上面來說。”谷濤清了清嗓子：“這樣下去，人類數量必然是逐年遞減。”
“為什么？”
“意外、犯罪、災難等等不可控因素啊。”谷濤笑著回答道：“之后，因為長生不老了，人類會有至少百分之五十的人失去前進動力，而且人類的基因也再也不會產生進化和優化，階級徹底固化。肯定會有人想啊，人人都不死那不就是極樂凈土了么？說這話的人要不蠢要不太單純，人類只是不死，思維境界真的會有所提高嗎？不會的，科技、文化都不可能改變一個人心底的**，只有衰老才能。失去了衰老，**只會無限膨脹，最后迎來的絕對不是科技大爆發，反而是戰爭和文明退行，也許百年之后人類會回到奴隸制社會，為什么？階級固化啊，上面的人永遠在上面呀。人的能力是有高低之分的，有些東西不是教育能彌補的，蠢貨永遠是蠢貨。”
六子若有所思的點頭：“然后呢？”
“然后還有什么然后呢？科技無法進步了，最后資源會慢慢聚攏在那一批寡頭身上，他們掌握著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資源，因為他們優秀、他們強大，那么我問你，當你足夠優秀足夠強大而且他媽的不會死之后，你會干什么？當然是享受啊，因為你知道蠢貨們沒有辦法去反抗你呀！于是整個文明就進入了一種徹底固化的狀態，因為無法再培養出新人，只要有一個環節的關鍵技術人員出了意外，這一行就廢了。”
“也許短時間人類曲線是會上升的，但最終一定是衰落的。”谷濤攤開手：“幾百年之后，人類就完了。哦，你說可能他們因為環境和資源壓力會變得努力。抱歉，就我認識的人里，壽命越長的越沒有創造力，能夠完全接納新事物的我至今只認識區區不到四十個，他們還不長生不老，只是活得比較長。”
“所以，你們覺得長生不老很棒，去問問聞姐和洛云咯。”
當然，這里還有很多其他可能谷濤沒有說，因為各種情況最終的導向都沒有好的，除非有一種情況會稍微好一點，就是人數極少、科技能力極高，每一個人都進化到了至臻完美。
但……事實是很殘忍的，人類想進化到至臻完美，男性必然會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因為男性基因本身就不完美。換句話說，就是一個進化程度極高、個人能力極強、科技水平極先進的女兒國，人數不能超過三萬。
這樣的文明難道不是悲哀嗎？
當然是悲哀啊。
“永生帶來的只有寂寞。”谷濤笑著搖搖頭：“復活就是更扯淡了，除非能夠做到完整嵌入式的復活，像蒂法、老爹他們那樣，身體都處于完整狀態沒有發生化學反應，進行了記憶備份。我現在想想覺得他們都不能稱之為復活，而應該是復蘇。這娘們希望的復活是什么？是把一個腦殼上有個洞還被燒成灰的食人魔從土里拉出來。”
辛晨插嘴道：“穢土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