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員們排排坐好,陳遠生坐在最前最中央,他對著這些城里閑漢說道,“昨晚,你們襲擊了我們的糧車,好在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今天帶你們來這里,是想問一問,你們做沒做過壞事,都做過哪些壞事。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罪大惡極者,自然不能免死,罪情較小情有可原的,可以從輕處置。
廢話我也不多說了,現在就開始吧。”
陳遠生沖著福通使了一個眼神,福通拽著第一個閑漢,來到了空地上。
這名閑漢有些愣,剛開始他還不明白怎么回事,等福通走開了,發現就他自己了,一下子慌了起來。
“寨……寨主……我是好人啊。”愣漢按照以往被人抓住的套路,立刻開始哭訴起來,“寨主,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您就放過小的吧。”
陳遠生看著愣漢很浮夸、很做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表演,并沒有笑,他表情嚴肅的說道,“老老實實交代,我們不會冤枉你的。”
愣漢沒說話,反倒是別的閑漢叫起來了,“你們這是私設公堂!有能耐你們把我們送到衙門,讓縣官來審我們!”
“抱歉,我們沒能耐。要是覺得這里私設公堂,你們可以跑出去,自己去縣衙。當然,前提是能先跑出去。”陳遠生沒有順著閑漢的意思說,反而拍了拍他身邊的木槍。
這名叫囂的,就是昨天被木槍刺中的,他看到陳遠生拍木槍,氣勢一下死跌落到了谷底。他像是泄了氣的氣球,嘀咕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有,不過這里我們說了算。”陳遠生說完,又拍了拍木槍。
閑漢被噎的沒話說了。
繼續審問。
氣氛愈來愈嚴肅,愣漢漸漸地把持不住了,開始把自己犯過的錯誤,一件一件往出說。
“我,我偷過王記燒餅鋪五個燒餅,搶過仨小孩兒的蜜糖。……還,還跟著老大打劫過幾回……”
除了打劫,基本上都是些小事,可能就比雞毛蒜皮稍微大上一些。
陳遠生拿著木炭做成的炭筆,在石頭上把愣漢說的都記錄下來,審視了一番說道,“錯誤不大,勞動改造一年。”
“下一個……”
“我偷過張家的雞,李家的鴨,和要飯的趙四搶過地盤,一腳把他踹傷了……還,很跟著老大打劫過幾回。”
第二名看起來身體有些強壯的閑漢,看起來特老實的說著自己的惡行。
“勞動改造一年零三個月。”
“下一個……”
“俺,俺沒干過啥壞事,寨主,您,您就饒了我吧。俺也和他倆一樣,就偷個雞摸個狗,殺人的事情,俺可不敢做。”
“勞動改造一年。”
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
前面的人都審完了,剩下的只有小幫閑和老大了。
“我偷看過玉鳳姐洗澡,搶過錢,搶過大餅子。”小幫閑說道。
“勞動改造一年。”
最后輪到老大了。
老大來到了空地的中央,一直閉著嘴一言不發,一句話都不說。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陳遠生在石頭上磕了一下手里的炭筆說道。
空地就是空地,連棚子也沒有。火辣辣的太陽照著全身,沒有人會覺得舒服。先前罪犯們一個個開口,除了木槍與福通的震懾外,還有的原因,就是這天上的太陽,和審問完能拿到的盛著冰涼井水的水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