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樓頂上，小隊長既后怕又后悔。
六挺輕重機槍突然轉移目標，集中火力射擊炮樓，導致每一秒都有一二十發子彈朝他飛過來。
炮樓的射擊孔很小，一百多米外開火，神槍手都不一定能打中。
但迎面飛過來的子彈太多，密密麻麻，下雨一樣撞向炮樓。
雖然大部分子彈都打在炮樓外壁，火星四濺，碎石橫飛，仍然有很少一部分子彈從射擊孔鉆進炮樓。
任何事情都有正反兩面，可以帶來好處，也能帶來壞處。
小隊長把據點剩下的步槍手全部集中到炮樓，居高臨下打擊游擊隊，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了他們的機槍火力，但也帶來另外一個問題。
不大的炮樓內，每個射擊孔旁邊都守著至少兩個步槍手。
士兵太密集了，只要有子彈從射擊孔飛進來，一定不會落空。
小隊長剛才差一點被飛進炮樓的一顆子彈打中。
一個部下及時把自己撲倒，躲過一劫，但這個部下就沒自己那么好運，子彈正中后背，在身上穿了一個窟窿，倒在地上就沒了動靜。
就差那么一丁點，倒在地上的人就會變成自己，怎么可能不后怕。
再看據點外面，反擊部隊雖然少了輕重機槍這個威脅，但情況并沒有好轉。
他們完全暴露在地面，躲無可躲，面對游擊隊幾十個步槍手，壓力也非常大。
當然，如果僅僅只有步槍手，反擊部隊壓力再大也能撤回來至少一半人手。
偏偏就在這時，游擊隊裝備的六門擲彈筒突然加入戰斗。
游擊隊擲彈筒兵的技術雖然很差，射擊精度低，但擲彈筒的數量多，一輪六顆手雷飛過來，只要有一顆命中目標，也能給反擊部隊造成巨大傷亡。
真正的射擊效果遠比小隊長預估的要好，因為這是擲彈筒今天第三次參戰。
再怎么沒經驗，打前面兩仗也學到不少東西。
周成看得出來，和第一次參加戰斗的生疏相比，現在他們明顯要熟練很多，榴彈的準頭也好了很多，幾乎沒再出現彈著點和目標相差十米的笑話，一輪六顆手雷基本可以做到兩顆砸在目標附近。
這就夠了，手雷不是子彈，不需要完全命中目標才能殺人。
只要砸在目標附近，紛飛的破片照樣把目標炸成篩子。
飛濺的火光中，不斷有士兵被炸飛，還有人被迎面飛來的子彈打死。
反擊部隊已經開始撤退，但游擊隊的進攻火力太猛，撤退路上不斷有人被打死。
四十多人的反擊部隊，最后只有十來個成功退回據點。
加上炮樓里的死傷，本來就損失近半的據點駐軍又折損四十多人，賠了夫人又折兵。
槍聲停了，炮樓里面隨處可見士兵鮮血，耳邊全是傷員的慘叫聲。
完好無損的士兵上下來回奔走，或是搶救傷員，或是清理尸體，搞得非常混亂。
“長官，卑職剛才統計了：我們還剩52人可以繼續作戰，包括16個皇軍和36個皇協軍！”一個曹長跑過來報告，然后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