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觀察目標,幾個觀察手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憑空判斷出救國軍炮兵陣地的具體位置。
又等了半分鐘都沒看到炮彈影子后,一個中尉觀察手只能跑到中隊長面前,失望中帶著沮喪報告:“長官,救國軍太狡猾了!”
“他們往營區打了一輪炮彈就轉移,射擊次數太少,天又黑,完全看不到炮彈飛行軌跡,所以我們沒法兒鎖定剛剛炮擊我們的炮兵陣地,請長官息怒!”
中隊長也是個專業的炮手,而且專業技術非常精湛。
如果讓他去當觀察手,也沒法兒通過一輪沒怎么注意的炮擊去鎖定對方位置。
所以他并沒有把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發泄到部下身上,而是皺著眉頭分析:“肯定是救國軍改變打法了!”
“他們知道自己的炮兵陣地一旦被我們鎖定,轉移速度再快也跑不出我們的炮火覆蓋區,不得已才把每個炮兵陣地發射五輪炮彈的規矩改成每個炮兵陣地發射一輪炮彈,讓我們沒法兒鎖定他們!”
“好狡猾的對手!”
“不過這也證明我們剛才的反擊起作用了,肯定干掉了救國軍至少兩個炮兵排,不然他們不會突然改變打法!”
中尉觀察手不管這么多,他的任務是鎖定對方炮兵陣地具體位置。
可救國軍的戰法一變,自己的任務就完不成了,趕緊盯著中隊長問:“長官,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中隊長搖搖頭:“這種打法就跟我們以前遭遇八路軍的冷槍一樣,只要對方彈藥充足,我們沒有任何辦法。除非聯隊長派兵殺出營區,圍剿正在偷襲我們的炮兵。”
“但聯隊長肯定不會做這樣的決定。”
“夜晚對我們太不利,救國軍又特別擅長打運動戰和游擊戰。貿然殺出營區,不僅不能干掉他們,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炮兵部隊待命,如果救國軍一直這樣用冷炮偷襲我們,我們只能跟他們繼續熬下去,直到天亮。”
“但不管怎么樣,救國軍打進營區的炮彈跟上半夜相比少了至少八成,部隊的傷亡肯定也少了很多……”
凌晨五點,營區內斷斷續續的爆炸聲終于停下來。
石田大佐頂著一對黑眼圈從房間里走出來,非常疲憊。
作為掃蕩部隊總指揮,他本來是可以休息的,但身邊警衛太謹慎。
誰也不知道救國軍的下一輪炮彈會砸到營區哪個地方,為了確保聯隊長安全,衛隊一直嚴陣以待,只要有炮彈落在聯隊長附近,立刻保護聯隊長轉移,導致昨天晚上他被警衛架著轉移了六次之多,根本沒時間睡覺。
下面的部隊可沒有聯隊長那么好的待遇。
他們沒有警衛保護,而且不能在營區內到處晃悠,除非炮彈真的砸在他們身邊,為了躲避炮火而不得不進行轉移。面對從天而降的炮彈雨,他們只能抱著武器坐在地上煎熬,祈禱頭頂的炮彈雨不要落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