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爺恨恨說道:“早晚騎你!”
余秋無語:“你這說的什么話……干嘛老跟它較勁?”
非爺懶懶說道:“我的情懷你不懂。想當年你非爺小時候……哎,算了,不提這茬。你要帶我去什么地方?”
“馬上就到了。”余秋的神色忽然黯了黯,不再說話。
走過小路,越過一個山包,來到了一個水庫邊。
非爺看余秋停下了腳步,看了看這個常見的灌溉小水庫,難以理解:“就這?”
余秋搖了搖頭,指了指水庫邊山坡頭上的一個小土包。
非爺看到了一個墓碑。
他轉過頭看余秋,余秋說道:“小時候經常在這個地方學游泳,學會之后也主要是在這里游。”
非爺不知道這跟那個墓碑有什么關系。
狗子好像很熟悉這里,跑過去趴在墓碑旁趴著。余秋往那邊走,非爺也就跟過去了。
看了看墓碑上的字,非爺又看著余秋沒說話。一個叫余夏,一個叫余秋。
“哥,我回來了。”余秋笑著說了一聲,直接坐在旁邊的枯草上,“今年帶了個奇怪的家伙回來,他是個人,但現在變成了一只貓,這是非爺。”余秋像聊天一樣說著。
非爺安靜地蹲坐了下來。
“沒想到我還有這樣神奇的經歷吧?只有我一個人能聽懂他說話。”余秋笑了笑,對非爺說:“碰到你那天晚上,我就想,我哥會不會也跟你一樣,以某種方式繼續存活在哪里。”
非爺靜靜聽他說。
“學會游泳之后,初一暑假在這里玩水,腳抽筋了。我哥是為了救我,他不會游泳。”
非爺心里一顫,看著墓碑。
余秋說,他父親恐怕不肯走。
現在又多了一重原因。
他難以想象,經歷了這樣一場悲痛之后,這一家人是怎么樣恢復過來,還呈現出昨晚那種溫暖而樂觀的氛圍的。
余秋的眼圈有些發紅。他昂了昂頭用力睜大眼睛,然后翹起嘴角說:“非爺,我也知道了,你肯定不比我大多少。”
非爺看他努力不哭出來的樣子,輕聲說道:“我比你大7歲。”
余秋看著他笑了笑:“那你原先也是福壽不長。非爺,我想好好過這一輩子,連著我哥沒能過上的那一份。我想他能看得見,你替他看著我,怎么樣?”
非爺看著他紅紅的眼圈,心里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兄弟親情,輕聲地說:“你是個好弟弟。”
余秋帶著淚眼露出牙齒笑了笑,然后對著墓碑說道:“哥,說不定有一天我能找到你。”
非爺沒說話,誰說得準呢?
余秋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說道:“怪冷的,回去吧,早飯說不定已經做好了。”
一人一貓一狗再次踏上來時的路,這次非爺和狗子都挺安靜。
只有前方余秋哼著點小調。
進了院門,余秋的父親余青山正在院子里做些廣播體操的動作。看見余秋回來,他點了點頭:“快去吃吧。”
非爺看在眼里,一家人顯然都是心照不宣的。恐怕每次余秋回來,都會去和哥哥說會話。
那天晚上,看見自己跳到水里,他就那么不猶豫地下水救自己,有這個原因嗎?
他看著余秋的背影,忽然覺得,哪怕這個世界沒了老頭子和自己,他也似乎有了幾個家人。
土狗大門也跟過去吃東西,非爺猜測,它可能是在余秋哥哥去了之后才開始養的。
非爺扭頭看了看,群山連綿,朝陽初升。
似乎又不會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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