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留下來的年輕人問道:“需要控制一下嗎?”
葉成中搖了搖頭:“不要輕舉妄動!他有這個能力的話,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有十成十的把握。你多跟雷總聯系就行,何院士到實驗室了嗎?”
“到了。”
葉成中站了起來說:“只能這么晚辛苦一下他了,走吧。”
年輕人提著箱子跟在了他的后面,車子又往另一個方向開去。
深夜的燕京消去了夏日的熱氣,但路上的車子仍舊很多。
平靜的都市夜空里,無聲的時代巨浪正在醞釀。
……
回到了酒店的房間,已經十二點多了。
兩個人沖完了涼,各躺一張床。
余秋睡不著,就說道:“哥,回頭我跟你一起去嗎?”
“一起去。”
余秋有點想不通:“為什么總覺得這個事情,你有一些急切?你剛回來沒幾天,就把這個事提上了日程。”
顧言沉默了一下,先打趣了一句:“不是你老催我嗎?你以前也是沒什么野心的啊。”
“……我這跟野心無關,純粹是好奇。”
房間里燈已經關了,顧言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說道:“原來做顧言的時候,一心想著出人頭地。后來做貓的時候,只想能像你一樣,過上幸福美滿的小日子。但在那邊的時候,看明白了一個道理。時代的劇烈變化,對千千萬萬的家庭,影響太大了。你看過我留給你的東西,應該知道如果發展不變,幾年后會發生什么。”
余秋沉默了一下,小聲問道:“后來……打起來了?”
“顧松曾對我說,他有點后怕和后悔,沒必要太過于謹慎的。當然了,也是他那個時候力量相對弱小的原因。那邊后來的發展,有點瘋狂,蘑菇是真炸了。”
余秋心里一顫。
顧言就輕聲說道:“阿秋,我仍然是只想過著點幸福美滿的小日子的。但小日子,仍然是在大的時代背景下過。我恰好有了這份能力,就把這份小日子保護得更穩固吧。咱們男人不就是這樣嗎?我問過欣雨,如果我就在陳家灣隱姓埋名,平靜地過完這一生,怎么樣。”
“姐怎么說?”
顧言笑道:“她鄙視我了,說那不就像還是被割了一樣嗎?”
余秋笑出聲來:“那怎么能一樣?”
“她說有了能耐不用,跟被割了有什么兩樣?”顧言笑著說道,“對你來說,對我來說,已經有足夠的幸運,能過上自己幸福的小日子了。過了那個只追求這一點的階段了。再接下來,做什么事情,別忘了初心就行。等我在燕京安排完這些事情,就在陳家灣操作后續。”
余秋也想起何詩說過的話:“公司里的事情,該忙還是忙,但心要在家里,有時間了多陪陪就行。公司也有那么多人,指望跟著你發展呢。”
他說道:“我明白了。”
顧言問道:“反差很大吧?”
“是啊。”余秋感嘆道,“突然層次不同了。”
顧言看得很透一樣:“會習慣的。走出習慣的舒適區,是會這樣。好了,別想太多了,睡吧。”
余秋覺得這樣挺好的。
顧言回來之后,還喜歡開玩笑,但也沒有像以前一樣那么毒舌了。
不管以前當貓的時候他再怎么接受命運,終究是意難平吧。
現在,是更厲害的他,也是更成熟的他。
自己經過這三年多,不再是以前懵懂無知的余秋了,是駕馭得住一家大企業的老板。
他經過了二十多年,自然更加不同。
但沒忘了初心,一切就還是原來的模樣。
前方的舞臺更大了,自己要怎么做?
旁邊顧言的呼吸聲平緩了起來,余秋還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