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擺好,余青山一邊下棋一邊問:“來這住了個把月了,還習慣嗎?”
“……還行。”方正剛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提前退休了,一時清閑下來,還不適應。”
余青山看了看他,笑著說:“沒事可以去下面看看書,顧言和小雨回來,準備好飯菜,就拉拉家常,慢慢來吧。”
方正剛見他提起這個,問了一句:“老余,小顧的身份,你清楚嗎?”
余青山點了點頭,如實說道:“但他覺得什么時候適合告訴你,得他來定。我們知道是知道,但不能亂說。”
看方正剛低著頭,也不知道是在想棋路,還是在難受。余青山又說道:“也不全是因為感情的原因,本來就是個機密。我們能知道,是因為一開始就知道。”
方正剛動了一步棋,問道:“老余,我跟小雨她媽媽,以前做得那么不對嗎?”
余青山看他望了過來,笑了笑說道:“要我說,是極端了。在社會上不容易,我們都是過來人,都知道。既然知道不容易,把壓力都給到孩子,確實不太合適。小雨是個好孩子,人在這邊,也一直給你們寄錢。有這份心,還不夠嗎?”
方正剛沉默了一會才說:“天天閑著,就容易七想八想。”
“多想想也有好處,怕閑壞了,也可以找點事做。”
“我過去也一直就只是在機關里做點文書工作,到這里,都不知道能做點什么。”
“這個,你回頭可以先跟小雨商量商量。”
方正剛下著棋,過了一會自嘲地笑了笑:“恐怕她又以為我想找個位置,過一下位高權重的癮。算了,看還有沒有空田空地,學著種點東西,活動一下筋骨吧。”
“挺好的。”
方正剛還真就在菜地那邊覓了一塊,開始侍弄起來。
都不告訴他這邊鄉下有什么特殊,女兒是常可以見面了,但又保持著一些距離和警惕。
方正剛除了種地,也就只能自己觀察著。
也瞧不出什么。
來的領導是多,表面上好像都談的只是旅游開發方面的事。他們都見不到顧言,頂多是跟小雨聊。
看電視里,也從來沒看到顧言的報道。
顧言經常是上班,也不知道是去的哪里上班。
之前聽唐遠峰喊他顧院長,也不知道是個什么院。
偶爾出出差,去哪里就跟不知道。
不過方正剛也漸漸從電視新聞里,看出一些不對勁了。
新聞聯播里隔三差五的就報道新的科研成果,好像跟對面的大國開始關系有點緊張了。
春節前,顧言出差的次數變多了一些。
過年的時候,這是幾年來一家人一起過年,小雨似乎很開心,跟他們親近了不少。
地回暖了,方正剛種的菜種出了芽。看綠綠的小嫩葉,他也有些欣喜。
下午回到房里,他給余青山打電話約晚上一起喝點小酒。
顧言在出差,小雨在那個景點那邊吃飯,他放得開一些。
金秀芳和林巧云吃好了,就坐到一旁看電視了。
兩人繼續喝著。
電視里正在放新聞聯播。
余青山忽然把頭轉到那邊,仔細地看。
方正剛有點微醉地看過去,電視里播的新聞是一個什么芯片的新聞。
“老余……你還懂這個啊?”方正剛笑呵呵地問。
余青山收回目光笑了笑:“不懂啊,所以才看看。”
他臉上笑意沒有收,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