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近傍晚,距離374號坊鎮幾百米外那條雜草叢生凹凸不平的道路上,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朝著坊鎮的方向慢慢走來。
男的約摸二十來歲,身形消瘦,個子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背微微弓著,雙手攏在黑不溜秋千瘡百孔的破舊棉襖袖子里,頭發很短看著有些不規整,像是自己用刀子刮的一樣。
他背后背著一個不知道用什么動物皮毛縫的背包,包里鼓鼓囊囊,看不出裝的什么。
又往前走了幾十米的樣子,青年想了想還是停下來回頭跟身后的女子說道:“我們不能這么進坊鎮,你的模樣太招人稀罕會惹麻煩。”
女子的身高到了青年眼睛的位置,她身上那件同樣破破爛爛的棉服怎么看都像是偷來的,明顯小了兩個號。
褲子也短了一截,越發顯得她的雙腿又長又直。
“你都逼著我穿上這種又臟又破又臭的衣服了,還要怎樣?!”
女子嘟著嘴,一臉的委屈。
“雖然在荒郊野外趕了兩天路,你的臉還是太白嫩了,頭發也剪的太精致,還有……”
青年掃了一眼仿佛隨時都要被撐破的棉服,不著痕跡的吞了口口水,不再繼續往下說。
“唐毅,我警告你,不準打我頭發和臉的主意,更不準打我……那里的主意!”
女子看起來很兇的瞪著青年往后退了兩步。
“坊鎮雖然比村子里安全很多,但那只是相對的,我不知道也想象不出你所處的那個時代是怎么樣,我只知道在村子里的時候基本每隔十天半個月就有人被弄死,被弄死的原因可能僅僅只是一塊發霉的黑面饅頭。”
“在我們這兒,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你要是不想一進坊鎮就被人盯上,最好乖乖聽我的話!”
唐毅抽出攏在袖子里的右手,手里握著一把磨的鋒利的短刀,不由分說的就把女子拽進了附近的草叢里。
十幾分鐘后,兩人再出來的時候,女子原本一頭齊腰長發已經變成了不規整的齊耳短發,臉上更是抹上了東一塊西一塊的泥巴。
甚至就連棉服都縮了一圈,至于她到底是怎么弄的,就連唐毅都不知道。
“唐毅,你抹在我臉上的泥巴從哪兒挖的,怎么聞著有一股怪味?”
女子哭喪著臉使勁嗅了嗅,總感覺自己臉上這股味兒有些似曾相識。
唐毅把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暗自干嘔了一下,趕緊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重新攏在袖子里握住那把從不離身的短刀刀柄。
“有嗎?我怎么沒聞到,肯定是你的錯覺。”
背后獸皮袋子里水壺的水中午就喝完了,這荒郊野外的臨時去哪兒找水。
給她和泥的那點兒尿都是唐毅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的。
“呀!我知道了,你竟然用……唐毅!我跟你拼了!”
女人又聞了聞,突然一下子回憶起來,這味道不就是這兩天自己那啥的味兒嘛。
“不準擦,馬上就要進坊鎮了,擦了我可撒不出水來再給你和泥敷臉。”
唐毅任由她在自己胸口捶了一下,一把攔住她要講臉上泥巴擦掉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