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歡畢竟是第一次操練蟄龍睡丹訣,即便有來自祖爺的體驗輕車熟路地引領,進展迅速,最終也只能到達恍然而睡的程度,距離第三訣的后半句大定真空的狀態還有一段距離。換句話說,齊歡目前還處于從后天呼吸轉向先天呼吸的過渡階段。
齊歡可以肯定的是,當初祖爺肯定是邁過了這個門檻兒的,齊歡一時達不到這個高度,主要是因為對于身體的操控還遠沒有達到祖爺那種老修的細微程度。
除此之外,齊歡還要面對一樁難處,似睡非睡中,作為祖爺的他還要“收聽”來自小柳兒的耳報術的“加持”。也不知這貨之前與祖爺是咋配合的,齊歡在蟄龍功的第一、二兩個階段時,倒也安靜,直到齊歡進入似睡非睡的狀態,小柳兒就好像擰到了八卦臺的收音機,絮絮叨叨地在他的耳邊播報起來。
“祖爺,您家對門的老張頭,別看是個退休老干部,日子過的可節省呢,洗臉水用完了擦地,擦完地沖馬桶。不過,他省那點兒錢都讓他老伴兒花了,那老太太在樓底下棋牌室打麻將,已經連輸了三鍋了,血壓少說也得一百八了。”
“祖爺,您家樓上崔胖子這個點兒才回來,正躲在樓底下的樹后頭大口抽煙呢,一邊刪微信,一邊散散身上的香水味道。不過,崔胖子的老婆也沒閑著,剛偷偷用手機給小哥哥發了個紅包。”
“祖爺,對門那老張頭的孫女倒是挺好學的,作業寫到兩點半,等會六點半就得起床去上早自習了。”
“祖爺,樓下小超市的老板今天賺了七百二十三塊六,在隔壁洗頭房的妹子身上花了二百八。”
“祖爺,趙春梅上完廁所失眠了,大半夜的,正跟她的一個姐們兒發消息,說她家老齊現在可差勁了,都堅持不了兩分鐘。”
小柳兒的話音未落,齊歡猛地咳嗽起來,緊接著趙春梅慌慌張張地沖進來,關切地問道:“歡子,沒事吧,怎么咳得這么厲害?蹬被子了吧,著涼了沒有?”
“媽,我沒事兒。”齊歡止住了了咳嗽,滿臉通紅地擺手說,“我睡得好好的,不知咋回事就嗆了一下。”
“你那是被口水嗆到了!”趙春梅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這孩子,在醫院住了好幾天,肯定是饞肉了!明兒中午老媽就給你燉豬肘子吃。”
幸虧這蟄龍睡丹功屬于最最不容易出偏的功法,齊歡按捺住把焦木條扔到樓下的沖動,隨口應聲地“嗯”一下,忽又想起他的計劃,忙說:“明天我要去上學,晚上吃肘子吧。”
“明兒就上學了?”趙春梅不放心,“你今兒可是剛出院,在家多歇幾天吧?”
“不歇了,我同學群里說,下周是最后一次模擬考,我好歹先把落下的筆記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