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自然是剛來東州的朱雀使白纖羽。
木雕是陳牧刻的。
雖然丑,但畢竟是夫君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本來一直放在臥室里,但這次白纖羽出發時順手帶上,當是緩解對夫君的思念。
“朱雀使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東州通判于丑丑看到知府大人遞來的眼色后,忙起身卑躬笑道。
朱雀淡淡道:“一路勞累本官身體有些不適,不便飲酒,也不便飲茶,還望于大人莫要介意。”
“不敢,不敢……”
于丑丑雖有不滿,但也不敢表露出來,訕笑道。“此次酒宴辦的有些倉促,委屈了朱雀大人,若有招呼不周還請大人見諒,明日下官一定好好辦一場晚宴,到時再邀請……”
“不必了,本官來這里是做正事的,若只是談花天酒地,太后她老人家何必派我前來?”
朱雀使眸光浮動著幾分冷意。
此話一出,其他官員臉上神情也是有些尷尬。
沒料到傳聞的冷血無情朱雀使,竟真的這般不留情面,不講官場規矩。
知府大人杜辟武見狀,打了個哈哈:“朱雀大人初來東州便如此心憂百姓安危,讓我等為之敬佩。”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朱雀大人不必擔心,前些日子那些天地會反賊已經被我等剿滅,明日便將犯人交予您進行審問。”
“太后她老人家其實多慮了,區區反賊不足為懼。”
“朱雀使大人請放心,下官一定配合您審問犯人,將其他天地會余孽挖出來。”
“……”
面對眾人之言,朱雀使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冷諷,隨手拿出一沓文書寒聲道:
“八月十日,釧河縣縣令死于一起民事糾紛中。八月十五日,北縣胡家村有二十九名天地會外圍成員組織扇動民眾進行造反。八月十七日,東州城禾柳街出現無數天地會宣傳標語,甚至還有改造的兒歌流傳。八月二十三日,宣和軍陳校尉在抓捕天地會反賊時,中毒死于家中……”
嘩啦!
文書被扔出去,如雪花般散開落在酒宴中。
望著面面相覷不再出聲言語的眾官員,朱雀使微微俯前身子,以一種壓迫式的姿態冷冷說道:
“這就是你們清剿反賊的成果?”
大廳內靜悄悄的。
知府杜辟武臉上還殘留著笑意,但眼里卻是一片陰霾。
其他人也是神情各異。
有幸災樂禍的,有冷笑譏諷的,有面露期盼的,也有漠不關心的。
東州西廠緝事務掌刑官閆寒炆拿起手帕,擦了擦唇角上的油漬,皮笑肉不笑道:“朱雀大人,若天地會那么好剿滅,為何還能存活這么久呢?”
他雖然是閹人,但說話卻中氣十足。
再配上粗獷的外貌,乍一看倒像是個土匪頭子。
而他以前也確實是土匪頭子。
五年前乾元州天行山一帶匪寇橫行,朝廷出兵剿匪,當時還是山寨大王的他東躲西藏,逃到大云州內。
時來運轉之下,偶然救下了雨少欽的一位親信,從此平步上青云。
剛開始是大云州的緝事務掌刑官,但兩個月又調任到了東州,憑著過硬的手腕和背景在東州扎下根基。
“閆公公的意思是……我大炎王朝里的官員都是廢物?”
朱雀使美眸盯著對方。
“當然不是。”
閆寒炆笑道。“想當年東州可是天地會的本營所在,反賊猖狂,可最后還不是在我大炎圍剿下成為如今的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