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學智能藏得很好,我非常佩服,迄今為止我完全沒有它的任何線索。”艾瑞克斯搖搖頭,苦笑一聲,說道:“我在世界倉里認真檢查過玄黃寶塔號的設計圖,對上面搭載的隱身及防護裝置不可謂不熟悉,但它就是有辦法躲開我的偵查。我認為社會學智能并非不懂技術,它很有可能研發出更優秀的隱身能力。”
“或者是從其他文明那里搶的。”埃米聳聳肩,說道:“如果是我就會那么做,先躲起來再說,免得被敵人找到然后消滅。不過我還有點懷疑:你發揮全力了嗎?”
“親愛的姐姐,你真了解我——當然沒有。”
“我當然了解你。社會學智能的確是個令人頭疼的家伙,在與天擇者的戰爭結束后,我讓零階世界對那個家伙進行評估。喔,別用那么驚訝的眼神看我,你其實知道遲早我會這么做的。”埃米先是笑了笑,但立刻收斂了笑容,說道:“零階世界認為社會學智能極度危險,它言出必行的可能性在99.8%以上。”
社會學智能一度在戰爭中與天擇者在一起,因此復合進化人與零階世界肯定會重視它,這樣的研究和預測是很有必要的。天擇者被消滅后,尤其是為了表彰艾瑞克斯在戰爭中發揮的重大作用,包括他找到了試圖逃竄的天擇者余孽,徹底完成了斬草除根,復合進化人給了他很高的社會地位,比如暢游復合進化人的圖書館與知識庫,共享戰爭中的戰利品與所有情報。
根據戰場情報,社會學智能并沒有與天擇者深度合作,尤其是在具體的戰爭進程中。天擇者的確為社會學智能布置了一個秘密基地,向它提供了大量奴隸與資源進行“某種研究”,但社會學智能并沒有告知天擇者研究項目是什么,也沒有分享成果。它只是開展研究、完成研究、消失不見。
做了這么多事情,什么也沒有得到,按理說天擇者應該非常憤怒才是。但是從情報中可以得知,天擇者并沒有對這件事有任何情緒上、行動上的表現,仿佛理所當然。由于所有的天擇者都被徹底消滅,失去了直接審問的可能,因此復合進化人只能做出猜測:天擇者默認了社會學智能的這種行為,甚至有可能希望社會學只能這樣做。天擇者,或許虧欠社會學智能,所有的服務都是在償還。
“雖然已經知道復合進化人是怎么變成天擇者的,但我們并不確定第一個天擇者是如何產生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它沒有立刻被零階世界消滅。”埃米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這個過程,就像有根刺卡在喉嚨里,總是覺得不安心。目前我們調集了很多人進行這項研究,包括你之前在的研究組,現在也都改變專業方向了。”
情緒和語言壓縮,艾瑞克斯微微一笑,腦海中那段生活的回憶便浮現出來。“我在那個研究組的時候只覺得枯燥無聊,學到的知識和技能非常有限。怎么,零階世界認為那個小組的研究員還能在其他領域派上用場?”
埃米點點頭,說道:“從只言片語的記錄中嘗試還原記錄者當時的情緒狀態,除了清淤和語言壓縮研究組的人,沒有更合適的了。現在零階世界完全動員起來,哪怕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
“聽你這么一說,感覺社會學智能比我之前認為的還要危險。”帕噠梅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微皺著眉頭問道:“零階世界真的也認為社會學智能可以毀滅宇宙?”
“對,目前的分析是這樣,社會學智能有膽識做出那樣的事情。這可不是對人工智能的偏見,零階世界把偏見的參數去掉,僅從實際信息出發便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那它會怎么毀滅宇宙?”帕噠梅追問道:“我記得復合進化人也說自己能夠毀滅宇宙,難道不能根據科技特征找到社會學智能嗎?引力屏障能不能擋住宇宙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