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玄微微一笑,輕輕道:“地池先生,你要想飲酒,那就得有人釀酒,要想讀書,那就得買書或者是抄書。
要想垂釣,那就得看天氣行事,天氣晴朗,微風拂面,自有垂釣的心情,若是狂風暴雨,那又如何垂釣?
人活一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就能生活的,而是要依托于這個社會,依托于那些你所不認識的人。
這個社會是由千千萬萬人組成的,如果少了種地的人,那么我們就沒有糧食可吃,如果少了曬鹽的人,那我們將吃不到鹽。
所以說,我們總是要受世俗之事所累,現在先生感覺不到,那只不過是因為有人替先生做了這些瑣事而已。”
溫伯秋一怔,他沉默片刻,這才應了一聲道:“城主之言當真是犀利,直接剖析了所有的本質。
那么有人替我做了這些瑣事,我自然就不必受世俗之事所累了,這算不算是真正的逍遙自在呢?”
“不算!哪怕有人替先生做了一些事,那也不可能做了所有的事情,我說過,人活著,那就不得不屈從于生活。
比如說,先生必須吃飯,不吃就會餓,這也是受生活所累,也必須出恭,有時可能還會糾結于穿什么樣的衣物。
這種種的煩惱,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沒有人能夠真正擺脫!往大事里說,先生現在能夠擁有這樣平靜的生活,也應當感謝這個時代。
若是在戰爭時期,先生想要求得這一點安寧也做不到,不得不為身家性命打算,不得不為更多的事情考慮。
所以說,任何事情從來都不可能是單獨存在的,先生所說的瑣事并不是不存在,而是你不去看、不去想而已。”
宋遠玄輕輕道,目光灼灼。
溫伯秋想了許久,接著點了點頭,行了一個大禮,認認真真道:“城主的話當真是讓我茅塞頓開!以后我一定為知禮城盡心做事。
這世間的事情,的確不可能單獨存在,若是想讓更多的人擺脫瑣事,那總是需要有人付出,我喜歡這樣的認知,也愿意成為這樣的人。”
宋遠玄伸手扶起溫伯秋,一臉認真道:“多謝先生!”
溫伯秋起身,看了宋遠玄一眼,兩人相視一笑,接著溫伯秋輕輕道:“以后城主就叫我一聲伯秋吧。”
宋遠玄應了一聲,接著輕輕道:“伯秋,一會兒在這兒吃飯吧,我這兒有剛剛得到的好東西。”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溫伯秋笑了笑,目光中隱約透著幾分的崇拜。
宋遠玄心中頓了頓,溫伯秋這樣的人,只要能說服他,那一切就都好辦了,他是個傲嬌型的人,那就打破他的傲嬌,他就服氣了。
晚餐的主食還是鄭東兒的包子,宋遠玄專門做了松茸,還做了黑松露,直接切了片,稍微一烤就好了。
再配了幾只螃蟹,一人一只,余下來的他也舍不得吃,想要留種。
松露的味道濃郁,宋遠玄端上桌時,鳳云顧用袖子掩住了鼻子,一臉嫌棄。
薛夏聞了聞,也有點不適感,宋遠玄卻是主動為溫伯秋挾了一筷子,他嘗了嘗,接著贊了一聲:“城主,這是何物,為何如此美味?”
“這是黑松露,人間絕味,比黃金還要貴重。”宋遠玄應道。
薛夏一臉好奇,接著用筷子挾了一筷子,慢慢吃了一口,隨后應道:“的確是很好吃,天下至味,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