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聲道:“二尾......”
二尾低頭看著盲女,沙啞道:“你很幸運,他們和我不一樣,他們都愿意理解你、包容你。”
二尾口中的酒氣很重,身影也有些搖晃,對于一個腳下生根的星武者來說,她此時的確是喝多了。
“咚~”
二尾伸出手,落在了盲女的石質面具上,長長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那面具的額頭部位:“一尾曾勸說過我很多次,四尾也因你開除軍籍,九尾更是把你重新招入麾下。”
盲女稍稍向后退開一步,但二尾卻是抓住了石質面具,借著盲女后退的動作,面具也被摘了下來。
二尾看著盲女張面無表情的臉,和那一雙毫無人類情感的油墨眼睛......
她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也許我錯了,一個人能看錯,兩個人能被蒙蔽,但第三個人依舊這樣對你,也許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
聞言,盲女終于抬起頭,看向了二尾,輕聲道:“我很抱歉。”
“呵。”二尾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接受還是不接受,態度很模糊,她只是開口道,“你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江小找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走吧。”
在二尾的示意下,江曉帶著眾人,閃爍離去。
瑪爾達收拾著酒囊,輕輕地嘆了口氣,來到篝火前,一手探出,一股股水流淋在了篝火上。
石質別墅與花海牧場相隔二、三百公里,在兩地的中間,橫亙著一座巨大的雪山。
由于海拔的關系,哪怕是初夏季節,這里依舊白雪皚皚。
在那雪山之上,忙活了一夜的江守,看到身后的來人,他的身影一閃即逝,消失的無影無蹤。
四人組的面前,是一座墳墓,挖開的土坑中,還放著一個黑色的石質棺材,敞著蓋,其中空無一物,一旁,還有一個小土堆。
“最可惜的是,我們連他的遺物都沒有。”二尾搖搖晃晃的上前,越過豎起的墓碑,低頭看著腳下的棺材。
幾秒鐘之后,她左手撕下了右臂上的“夜”字臂章,扔進了棺材中。
海天青扯下了脖子上的平安符,這是他的母親,給小兩口和孫子孫女制作的。
他邁步上前,將平安符放進了棺材里。
而盲女......
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只小小的晶龍,她一手探在了晶龍的嘴邊,那纖纖玉手中,綻放出了一朵漆黑的油墨花:“冰晶息。”
“唔?”小晶龍有些疑惑,不知道為什么媽媽做出如此決定,但在盲女再次命令后,晶龍對著她的手掌吐出了那冰凍萬物的冰晶息。
而后,盲女收回了晶龍,那被凍僵的手掌上,一個包裹著層層冰霜的油墨花悄然出現,她跪在棺材前,將冰花放進了其中。
二尾蹲下身,將棺蓋扣緊,一眾人用泥土將棺材埋了起來。
掩埋的過程,是用手掌的,也不知道海天青的酒醒沒醒,總之,在他看到盲女那被冰封、凍僵的手掌時,下意識的在地上插下了一個權杖。
雪山之上靜悄悄的,眾人將土地填平,轉身來到了無字的墓碑前。
二尾的手指如鋼似鐵,落在墓碑上。
她以指為刀,手指與墓碑發出了摩擦的聲響,書寫著一尾的姓名、生卒年月,最后,在立碑人后方,刻下了兩個名字和代號。
二尾·欒紅纓,九尾·江曉。
而在她書寫到“曉”字的時候,明顯遲疑了一下。
當賀云回歸地球,找到她的時候,她就知道了江曉的“曉”,到底是哪個曉。
只是她心中一直未曾更改過稱呼。
但在這碑上,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寫下了江曉的正確姓名。
二尾站起身來,向后退開幾步,道:“寫吧,允許你們用曾經的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