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買賣,陳千圣很懂行情,完全可以自己做,卻從他韓德的手中過了一遍,明顯是陳千圣示好的信號,能在人窮困潦倒的時候分一杯羹給他,陳千圣這個人情,他韓德承了!
屋子里,八個姑娘收拾著殘局,老鼠幫的小崽子們已經散了,他們接到了老大的秘密任務,已經開始了行動。
陳梟和雷憲從后門出去,來到廢廠里遛彎。
斑駁的建筑,風吹雨澆,有些年頭了。
拍著廢棄的廠房,雷憲笑道:“陳千圣,沒想到你路子這么野。八房姨太,底層黑幫,二道販子,特戰團預備役,完全不搭的幾個身份放在你身上,好像毫無違和感。”
陳梟笑了笑。
“是啊……我也夠意外的……”
陳梟摸出煙,卻發現被雷憲搶了過去。
“干什么?不是說聯邦規定,18歲以下不能抽煙嗎?”陳梟望去。
雷憲熟練了點燃,煙霧從鼻孔噴出:“屁的規定,礦區駐地比這里好不了多少,我14歲第一次殺人時,就會抽煙了。”
綠霧中,雷憲眼神唏噓:“陳千圣,今天我聽了你的故事,這就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
“抱歉……我不想聽。”陳梟開口打斷。
雷憲噎了一下,你大爺!我主動和你拉近關系,你居然這幅態度?
雷憲大怒,給了陳梟一個友誼的鎖喉:“聽不聽?!”
陳梟舉手投降,無奈道:“聽聽聽,你講……”
一段簡短往事從雷憲嘴里說出。
雷憲14歲那年,礦區暴動,夜巖人叛軍反攻礦區駐地,駐地家屬被殺了三分之一,雷憲當時還小,目睹了母親和舅舅一家死在夜巖人手里。
粗暴的殺人方式,每每午夜夢回,雷憲都會驚坐而起,汗流浹背。
“紫云星聯邦的政客說夜巖人是安全的,是我們的朋友。然后他們欺騙的夜巖人,搶了他們的礦,毀了他們的家,到頭來,夜巖人只能報復我們。你說,這狗屁的世道,怎么就成了這樣?”
雷憲吐了口痰,略顯青澀的臉上,露出成人般的憤怒。
陳梟答不上來。
他對這個時代了解甚少,只知道夜巖人是紫云星的地下文明,除此一無所知。
這是一個殘酷的故事,好比有句話說的好,幸福的人大同小異,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似乎除了同情,陳梟沒法給與雷憲任何反饋。
“聽起來,你不恨夜巖人?”陳梟嘗試著把刺激性的話題淡化。
“不恨。石頭形成的生命體,已經演化出了文明,他們有生存的權利。我只恨那群聯邦議員、調查員。盲目自大,狗屁不是。”
雷憲發泄了憤怒,心情好了一些,覺得有點扯得遠了,話題一轉道:“你呢,恨這里嗎?”
哪會啊……沒有感同身受,就沒有愛恨情仇。他畢竟不是老鼠街長大的人。
這個時代很先進,又很陌生,戰爭與和平永遠是共存的,前世身處的和平年代,還不是用鐵和血換來的。
“不恨,這里的未來會變好的。”
陳梟一笑,雷憲第一次見到這種笑。
仿佛廢土中發芽的種子。
雷憲呼出一口氣,沉重的話題戛然而止:“接下來呢,我們要做什么?”
“等!”
“等?”
“對,看時間,特戰團的前輩們應該抵達荷氏星了,接下來我們等消息就行。老鼠街如果沒他們的消息,我們就去廢水湖和勃寧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