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了兩步,唐河上突然駐足,轉身對著王玄都道:“王兄,有些事兒要想人不知,除非幾莫為。咱們之間的事情,此時還不算結束,王家有什么手段唐某接著,唐某的手段希望王家接得住!”
原本一臉憋屈的王玄都突然一下子變了臉色!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唐河上知道了什么?是自己買兇殺人,還是說那件事兒?
前者,如果坐實,王玄都自己這個民部侍郎怕是坐到頭了!買兇殺人可和陷害唐老四的過失致死是兩個概念,完全屬于十惡不赦的范疇!
如果說是唐河上知道了后者,......!
額,好像唐老四知道了后者對自己的危害性反而還沒有前者的危害大啊!
大不了就是自己和唐儉撕破臉面么!
反正都已經和唐河上撕破臉皮了,再和唐儉撕破臉皮又有啥?大不了換個部堂繼續做侍郎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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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唐老四知道的是后者而非前者吧!
懷著這種惴惴的心理,王玄都快速回到了自己家中。
不用多說,和自己完全屬于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的二叔早已在家里等候。
“玄都!你爹又來信了!”
王二爺一臉灰敗,絲毫沒有了以往的氣定神閑:“你爹說了,給我三天時間收拾行李,然后前往洛陽。家主候選的事情上,只怕要成定局了!”
“定局就定局吧!”
王玄都苦澀一笑,只回應了老叔這樣一句話。
比起東窗事發,失去家主競爭資格顯然已經算不得什么大事情。
畢竟后者無非是受制于人,自己作為侍郎也不見得受制家里多少,可后者最輕的處置都是發配崖州!
只是,王玄都猜得不錯,唐河上是真的知道了后者,只是他沒想過就憑后者,唐河上雖然不至于讓他發配崖州,卻有辦法讓他在官場玩不下去。
當然,這是不久之后的后話,也是唐老四現在正在處理的事情。
走出皇宮,唐河上并未回到長安學院,而是直接去了皇城里屬于吏部的押房。
然而,吏部押房內唐河上并未找到自己想找的人,繼而他走出皇城去了崇仁坊。
崇仁坊有一戶人盡皆知的大戶人家,這家人復姓長孫,乃大唐國舅!
這些日子往長孫無忌府上跑了好多次,唐老四倒是算得上熟客,沒有通稟,敲門之后直接進入。
趙國公府邸雖然大,但唐河上熟門熟路,七拐八拐直接去往國舅爺的書房。
書房的房門沒有關,里面有一個身穿錦袍的微胖中年正在一張同八仙桌很相似的爐子邊上認真翻看著書籍。
“世叔這好學的態度,讓小侄汗顏啊!”
唐河上敲門而入,打趣道:“看什么書呢,這么入迷?”
“咳!”
長孫無忌干咳一聲,臉上路過一絲尷尬,卻不避嫌一邊將書冊遞過來,一邊道:“老夫哪里是好學之人?喏,你自己看老夫看得什么!”
唐老四接過書冊,一看啞然失笑。
長孫無忌看得自然不是《某瓶梅》或者《某潔》之類的不健康書籍,畢竟大唐這個地界,腦子里裝有這些書籍的只有唐老四一個,他沒把這些弄出來,大唐自然沒人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