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皇家,當了五年太子的他早已習慣如何應付,笑著回禮過去,然后在自家老爹身后坐著,一只腳著地,一只腳放在胡凳之上。
李泰對這個區別對待倒是沒有眼紅,畢竟,老哥當晚麻沸散過去之后的疼痛樣子......挺滲人!
同樣是生產,同樣是一墻之隔,元氏能夠聽到兒子在外頭當著唐儉講一個冷笑話,可長孫皇后卻聽不到外頭的絲毫動靜。
這是皇宮和莒國公府的差異,更是立政殿和唐儉臥室的差距。
這個差距,嗯,和唐儉與皇帝的差距一樣。一個頂天從一品,另一個不需要品級。
屋內,躺在床上,由四五個穩婆,還有侍御醫劉剛照料的長孫皇后在這短短時間里已經經歷過了好幾撥陣痛。
是的,陣痛!
女人生孩子,從來不是一下子就痛幾個小時,而是,間歇性的陣痛。
那是每一位母親的噩夢。這種痛從最輕微的狀態開始逐漸加劇,越來越痛越來越密,直到每兩分鐘一陣刺骨劇痛。伴隨著陣痛的,是穩婆對宮口張開情況的檢查。
這種疼痛,男人是基本上不會了解的。
這個知識點讓唐老四下意識覺得身下有一股很濃烈的涼意,可僅僅片刻,這股涼意一下子煙消云散。
這是自家丈母娘生孩子,自己害怕個球?
即便是要在那啥上栓一根線,也輪不到自己啊,怎么著也得老丈人去嘗試不是?
唐老四托著下巴,一臉壞笑。
仿佛已經看到了老丈人無限蛋痛的場景,那場面,真是讓人舒心。
“唐小子,想什么呢?”
老道士一句問話將唐老四叫醒。
“咳!”
唐老四干咳一聲,只說了一句“沒啥!”
總不能告訴老道士自己剛才的幻想,更不可能讓老丈人去拴一根繩子......吧?
等待,永遠叫人覺得漫長。兩刻鐘過去,站在深秋的皇宮里,唐河上都覺得自己等得發冷,更是覺得時間好像過了好久。
比起唐河上,更加在乎屋里的產婦的李二陛下、李承乾、李恪、李泰,各位后妃皇子皇女比唐河上更加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皇帝已經開始如同拔掉了觸須的螞蟻,原地打著轉。轉得李承乾頭皮發麻卻又不敢出言阻止。
腿腳好著的李泰倒是想跟在老爹的屁股后邊轉悠,卻理智的克制住了,他怕挨打。
“娘娘,加油!”
屋內,穩婆對著冷汗已經被擦拭了不下十次的長孫皇后道:“宮口已經開了一指寬了!”
“啊......!”
皇后吃痛,慘叫一聲罵罵咧咧道:“這都過去多久了,居然才開一指寬?本宮這是造了什么孽,已經生了四個不來看我的白眼狼,現在還要生這個在肚子里折騰我的白眼狼!”
“過去了一刻鐘,已經很快了!”
穩婆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她寬慰道:“皇后,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宮口全開,您就能生產了。”
然而,穩婆善意的謊言并沒起到鼓勵的作用,反而讓皇后罵得更兇了:“什么?這才一刻鐘?哎喲,這是要痛死老娘么,才一刻鐘就痛了這么多次!”
穩婆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誰也不敢說話了。
生產的婦女,體力可是相當重要,這誰要是再接話,皇后不還得繼續罵?難道說話不消耗體力么?
“噢喲!”
皇后可沒有遂了穩婆們的心思,沒人搭話,也能自言自語啊!她慘叫一聲道:“小兔崽子,你是娘的冤家么,這么痛,老娘生你幾個哥哥姐姐的時候沒見得像你這樣?”
疼痛中的皇后越罵越起勁,仿佛想一口氣把這一輩子受的氣都給罵完才算數。
可隨著她的說話,臉色越來越開始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