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蘭剛生了孩子,一家四口正是稀罕的時候,正月里天還冷得很呢,她在屋內掛了很多火精珠取暖,這樣也沒有炭火的煙氣不容易中毒。
只在正廳里擺了個銅火盆,燒點水也能讓宮女們取暖。
慧蘭還沒出月子,不過進補得好,身材已經恢復了,氣色也紅潤好看,修為也在緩慢恢復,只差些日子罷了。
欣姐趴在床邊和弟弟玩的愉快,李承澤親自給他起了名字,李乾,乾坤的乾。
慧蘭管兒子叫乾哥。
丁香匆匆進門,臉色不太好。
“怎么了?你怎么這個表情啊。”
慧蘭含笑望著她詢問。
丁香看了眼欣姐沒說話,慧蘭想了想開口,“說吧,欣姐也長大了,不能什么都不懂。”
“炭火里被發現有毒,二等宮女秀云病倒了,已經有好幾日了,之前大家都沒察覺和炭火有關,她病了幾日一直沒好正好徐太醫過來給您診完脈,我厚臉皮求了一嘴,讓給秀云看一眼,沒想到看出問題來了,找了半天發現是炭火的事。”
欣姐驚呼一聲,“下毒?給一個宮女?不對,宮女有什么價值啊,我和乾哥才有價值吧。”
她擰著眉頭嘀咕著。
“沒錯,你和乾哥才有下毒的價值,你是女娃不礙皇子們的路,所以這些年沒人打你的主意,犯不著冒險。但乾哥不同,他是貴妃的兒子,以后會是皇后的嫡子,自然有冒險的意義了。”
慧蘭也不瞞著女兒,她也日漸大了,該知道的險惡就必須要有所了解才行。
欣姐冷了臉,“混賬東西!弟弟出生還不到一個月呢,缺德!母妃,不能放過這些壞人,我們要保護弟弟!”
孩子氣的紅了眼圈,原來他們真的不喜歡我們姐弟,是我們為眼中釘。
這個認知對欣姐是一種打擊,平和的后宮,也隱藏了如此陰暗的殺機。
慧蘭抬手輕輕逝去女兒眼角的淚水,“莫哭,為他們不值得你掉淚,你幫娘想想,誰最有可能對你弟弟下手,你也大了,該懂的心里要有數。”
欣姐抿著嘴看了看弟弟的睡顏,轉動腦筋,“誰都有可能,照您的說法,四個哥哥的母妃都有嫌疑。但王氏和余寧是宮女出身,未必有那么大能耐,我父皇對后宮的掌控力還是比較高的。
那么就剩下錢氏和張氏了,父皇說過張氏耳根子軟,一直靠著錢氏的,也是這二年才自己學著獨當一面的,但實際上沒有太大能力,也不敢做冒險的事。
那么就剩下錢氏了,平日里看我大哥最意氣風發,對幾個兄弟也是命令的口氣,就知道錢氏個果決豁得出去的人。
而且大哥是長子,底下人捧的厲害,您沒回來之前我一直在父皇的書房玩耍學習練字的,大哥有一次就教訓過我,讓我懂事些,不要老去煩父皇。
我當時還不明白就問了嚴嬤嬤,嬤嬤說他嫉妒我,讓我不用理會。把這些線索仔細攏一攏,那么錢氏是最有膽量和理由做壞事的人,除掉弟弟,大哥的機會就多一分。”
欣姐一本正經的分析,這些都是平日耳然目睹學會的,跟著李承澤裴亮這樣的精明人學的,他們會一點一滴的引導欣姐學著自己去思考,從來不會告訴她答案,而是讓她自己去想辦法找線索,去探求真相。
“很好,分析的很到位,那么母妃給你個機會,永壽宮歸你打理,人也歸你調動,這件事如何查怎么處置你說了算,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們姐弟一體,切肉不離皮,你要給你弟弟討個公道回來,不能因為他不會說話就不管了,我永壽宮不吃這個虧。”
慧蘭看了眼女兒。
“好,女兒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欣姐站起身,“丁香姑姑,麻煩您跟我一起帶著有問題的炭火去見父皇,這件事定要讓父皇知道,然后不要告訴外面的人秀云生病的事,去查查誰送的炭火,從哪來的,誰經過手。讓秋云姑姑和您一起去,最好派個小丫頭去打聽一下,不要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