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知天側頭看著春雨,傳音道:“春雨,這一戰我若是死了,你帶著夏竹和冬梅回丹神谷后,就說秋香和我一起戰死了吧,不要把她背叛丹神谷的消息告訴給我的母親。”
一向逆來順受的春雨這次并沒有想聽武知天的話,她暗下決心,如果武知天戰死,那么她一定要讓殺了武知天的人陪葬,包括罪魁禍首的秋香。
而另一邊,冬梅已經派出了死士,手握巨盾長槍出了城門去抵擋,同時,城頭增派了更多的戰爭器械,大型勁弩,火石投車全部上場...
靖王大軍看城門開了,于是又有無數先鋒騎兵驅趕著難民沖了過來,難民們根本無路可跑,看到城門開了只能拼了命地往大門方向跑。
寒風中,絞肉機般的血腥戰場再次拉開了序幕。
戰爭,就是地獄。
目睹著地獄的唐治已經變得有些麻木,比起當初自己威虎山剿匪,圍攻道真山來,這一仗要血腥的多,高級武修之間的戰斗華麗恐怖,但是快而干凈。
而現在這場戰斗,大多都是一些剛入門的破身境武者和一群沒有修武能力的普通人,其慘烈程度用血流成河都不能表達。
唐治起身走出塔樓,拎了一壇烈酒來到了地獄邊緣。
皇城上空,鐵灰色彤云積壓,如水墨山巒沉甸甸地低懸,卻被天地的偉力束縛在半空。
這一次,天女城又防住了,但死了多少人已經無法統計了,兩扇城門都有著深陷的凹痕,還有刺孔,大門已經只能勉強關緊了,周邊放了許多隨時用來擋門的重物,以防靖王大軍突然襲擊。
唐治拍開酒壇封泥,手指抓著冰涼的壇沿,甘醇的酒水一個晃蕩就湊到了他唇邊。
仰頭。
痛飲。
酒入肝腸。
如靜火焚燒。
...
冬梅滿臉風霜,走向塔樓,她已不復幾日前的銳氣,疲憊無比,身上染了血污,但都不是她自己的,就在靖王大軍退兵之前,她斬殺了一名泰坦巨人,巨人的尸體就在距離城墻不到100米的地方。
城下忽的又傳來動靜,冬梅低頭看去,只見遠遠兒地又一名靖王大將騎著赤炎寶馬從遠處而來,站到城下,手中的方天畫戟一揮,大笑著高喊道:“你們女皇手下都是廢物嗎,防守防不住,單挑也挑不贏,還有誰敢與我一戰?哈哈哈!!”
冬梅認得來人,這就是連砍了自家大將和俠客共計十九顆人頭的猛將——呂小布。
敵將挑戰而不應戰,這也是忌諱,因為會讓軍中士氣下降,但冬梅已經管不了這么多了,現在還有士氣么?
眾人還在這里,絕不是士氣撐著,而是憑著本能繼續在熬吧,熬死了結束。
她走過了拐角,看到了正飲酒的黃金甲唐治,心底忍不住感慨萬千,聽說這位就是睡了女皇大人的男人,而且還加入了丹神谷,這身金甲不錯,但是還沒有見他出過手,憑借她對真氣的感應,這人只是玄液境的修為。
冬梅想著的時候,已經信步走到了唐治身側,與他站到一處,看了看城下,忽的輕聲道:“唐老板,不知道這么稱呼可不可以?”
唐治也不回答,只是拎著酒壇狂飲不止,飲到盡頭把酒壇隨意丟開,砸的粉碎,然后道了聲:“好。”
下一刻,他就在冬梅不敢置信的眼光里從城墻一躍而下,右手一揚,一柄古劍落入他手中,高空之上,唐治黑發狂舞,眸中神色平靜如淵。
嘭!
他重重落在城下,扭了扭脖子。
地面龜裂,如流星轟地。
城上,冬梅只覺大腦嗡了一聲,變得空白,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