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亢奮至極的秦觀,大喊著把之前王霄說的那首鵲橋仙又快速說了一遍。未了還跟上一句“這絕對是名傳千古的佳作!”
王霄愣愣的看著秦觀,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了。
大哥,這是你的代表作啊!現在是什么個情況!
情況其實很簡單。
王霄記得鵲橋仙是秦觀的作品沒錯,可問題在于現在是元祐八年,而鵲橋仙這首作品是在紹圣四年,秦觀被貶詆湘南郴州編管的時候,于七夕紀念長沙一位歌姬而寫的。
差了四年的時光,這個時候還處在春風得意階段的秦觀,腦海里壓根就沒有這首詞的影子。
無意之間,王霄又做了一次自己的徒弟文抄公。
“子厚大才。”
“此詞一出,以后七夕詞就不大好寫了。”
“這首詞情誼深切,不知子厚是送給哪位姑娘的?莫不是見到明月姑娘一見傾心?”
不遠處的明月已經不再撫琴,而是起身端了杯酒過來恭敬的遞給王霄。
從未來過這種地方的王霄(?),對這里的規矩那是一點都不懂。他也從未在這里存過酒。
下意識接過酒杯,隨之無意間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嬌媚少女。
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身上的長裙淡雅樸素,眉眼如畫,膚若凝脂。毫無疑問是一等一的美人兒。
秦觀幾個人不顧年紀,都是面露曖昧笑容在起哄“喝呀,快喝呀。”
總感覺這里面有事的王霄心中局促很是猶豫,然后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明月謝公子厚贈。”
俏臉羞紅的明月姑娘深深向著王霄行禮。
這里是醉月閣,雖然名字好聽可實際上依舊是三瓦兩舍。
名士們在這種場合里吟詩作賦,贈送與舞姬是大宋文人們的傳統。
詩詞歌賦有好有壞。雖然無論好壞都會感謝的接下來,可回報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陳詞濫調的,能得一句謝就不錯了。
有點水平的,姑娘會親自來贈酒。
水平不錯的,可以打茶圍,撫琴什么的。
至于水平出彩的,做一回入幕之賓也是可以的。
畢竟這個行業的競爭也是非常激烈。大家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都是明眸皓齒,美艷無雙。
為何有的人打個茶圍需要數十上百貫,而有的人卻只有幾貫?
區別當然是在于名聲不一樣了。
想要增加名聲,請名士給寫詩詞傳唱就是最快的捷徑。
王霄這首鵲橋仙的水平,哪怕沒有秦觀黃庭堅等人的夸贊,對于從小就接受琴棋書畫文學修養培訓的明月來說,她自己也能聽的出來。
這種頂級的詩詞,已經足夠獲得最頂級的回報了。
看著明月拿來紙筆恭敬的擺放在一旁,王霄馬上就明白過來,這是要自己寫出來。
既然已經無意間做了文抄公了,他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拉著秦觀的衣襟晃蕩,大喊你醒醒酒,這是你的成品作!
占了便宜就占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多以后想辦法幫幫秦觀,免得他落得編管瓊州啃椰子的下場。
王霄拿起筆,揮灑一番將鵲橋仙寫了出來。
一旁觀摩的黃庭堅忍不住的贊嘆“這一手張猛龍碑寫的好,與東坡居士相比也不逞多讓。”
作為文學大家,蘇東坡會的字體很多,不過最為擅長的就是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