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如此,他們依舊是要一遍接一遍,不厭其煩的說服投降派。
原因很簡單,江東是門閥制度。孫家只是其中實力最為強大的那個。
江東是一家股份公司,世家門閥們一起做董事。孫權是董事長,股份最多。
世家門閥手中有兵,因為江東是私兵制。
世家門閥手中有糧,因為江東的田地乃至于田地上的人都是屬于他們的。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孫權也必須得說服這些人才行。
議事堂里的眾人全都佩劍,哪怕是張昭這樣的儒生也不例外。
而且他們所佩戴的可不是裝飾品,是真正的兵器。
秦漢時代的儒生們,還沒有像是后世那些手中只能拿得起扇子的儒生,那樣的墮落成只會坑人的廢物。
“誰勸主公投降?”
“文官皆主降。”
“主戰者為誰?”
“武將皆主戰。”
周瑜很想來上一句‘主降的,家中妻妾全都送去銅雀臺。’
“主降的,都是迂腐之人。”
之前王霄這么說,江東文官們都是冷嘲熱諷,不惜給他一個裝比的機會,直接舌戰群儒開地圖炮群嘲。
可現在周瑜這么說,江東的文官們雖然驚訝,卻是沒人敢于出面反駁。
心中大喜的孫權,當即開口詢問“公瑾,可有退敵良策?”
“...曹操此來,犯下了諸多兵家大忌。北有馬騰韓遂為其后患,他們一定會抓住機會的。曹軍不習水戰,舍鞍馬而乘舟船,這是自尋死路。天氣轉冷,曹軍缺乏足夠的物資。曹軍主力來自中原,遠道而來必然水土不服。”
“曹操有如此之多的弱點破綻,我軍必勝!”
周瑜早就思考過了要如何對付曹操,坐擁長江天塹,外加冠絕天下的水師。在水師被打敗之前,實際上他們已經是立于不敗之地。
無論岸上的曹軍有多少,過不了江都沒用。這一戰,真正打的就是水軍。
而周瑜對自己的水軍非常有信心,這可不是曹操那些在玄武池里晃悠了幾天,就敢自稱為水軍的水軍能打敗的。
從一開始,他就是信心十足。
至于之前說的那些兵家大忌什么的,不過是用來說給文官們聽的。這其中只有曹軍不擅水戰,才是真正的決勝手。
馬騰韓遂,那都是典型的割據勢力。
曹操目光長遠,暫時默許了他們占據關中,他們是絕對不會懂得什么叫做唇亡齒寒,來為東吳和劉備火中取栗。
至于未來馬騰被殺,明面上的原因是他參加了衣帶詔。可實際上他只是那種署名,并沒有實際動作。
真正的原因,還是在于他們占據了富饒的關中之地。這是曹操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曹軍缺乏物資什么的,缺的確是缺,可沒缺到要退兵的程度。
動員了數十萬的民夫,而且荊州多年未曾遭遇大戰,人力資源與物資儲備都很豐富,哪怕只是依靠荊州的物資,也足夠堅持許久。更別說,曹操還在從許都那邊調運。
水土不服是肯定的事情,畢竟醫療水平太差,而且南方的冷,是那種冷進骨頭里的濕冷。
可四百年前,南方的水土沒能擋住五十萬南下的秦軍。
現在八十三萬曹軍,在長江邊上還比不上那些去了嶺南的秦軍不成?
周瑜慷慨激昂的表態,讓孫權也是大喜過望。不過兩人還要最后給主降派的人上點眼藥水。
周瑜說“我恐主公于戰和之間,猶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