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好種嗎。”
上林苑內，王霄蹲在一大片的宿苜草地旁邊，詢問身邊的老農。
這里的農民全都是天子的佃戶，少府來人讓他們種植宿苜草，他們也沒辦法拒絕，不過情緒肯定是有的。
“這草長的快，不挑地。”老農并不畏懼天子的身份，很平靜的為王霄講述“不過這地就算不用來種糧食，去種瓜果蔬菜也是好的。為何要種草啊。”
老農的話語帶著怒意，畢竟哪怕地不好可也不能用來種草啊。
王霄詫異側頭看過去“少府的人沒說種這個可以換錢糧？”
若是少府的人真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那他可就要發飆了。
“說了，今年的錢糧都給預支給額們了。”
老農撓頭“可額就是想不通啊，這么好的地，為什么要用來種草。”
雖然宿苜草哪怕是在荒地上都能長勢喜人，可王霄給少府的壓力太大，他們害怕有所閃失所以是挑的最好的地來種。只有少部分出于實驗的目的，是種植在了劣等地面上。
“是只有你自己這么想，還是所有人都這么想。”
“大家都是這么想的，這草莫不是人也可以吃？”
王霄聞言哈哈一笑，伸手扯了片宿苜草的葉子在手中把玩“人不吃的話，可以給牲畜家禽吃。”
“這是一種牧草，名字叫做宿苜。用來養牲口家禽都是極好的。大牲口吃了長膘有力氣，家禽吃了增油脂好下蛋。有了大牲口，以后你們耕地拉貨進城都會輕松許多。家禽養的多了，肚子里就能有油水，還能給娃子們吃雞蛋，長的胖胖的。”
現代世界里，說誰家的孩子胖胖的，估計沒幾個人會高興。
而在這個缺乏油水的時代里，誰家能有個大胖小子那真的是足夠吹幾年的炫耀資本。
老農跟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了，王霄的話他自然是能聽懂。
只是宿苜草什么的那叫一個前所未見，出于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自然是趨向于保守。
老農是真的害怕，害怕這些東西沒什么用處。害怕少府不要命的推廣，到時候田地里不種糧食了，全都用來種這種草。萬一是個沒用的東西，那真的是要餓死人了。
餓死人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里并非傳言，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事情。
土地一季的出產就是農民們的性命，一季度沒有糧食產出的話，那是真的會餓死人的。
所謂文景之治，充實的實際上是庫房。
大漢的朝廷和少府有著足夠多的糧食與錢財貨物，可普通百姓之家的生活水平，并沒有得到大幅度的提高，許多人家依舊是在饑餓線上苦苦掙扎。
對于老農的擔心，王霄表示可以理解。
換做是他在老農的位置上，事關自己全家老小會不會被餓死的大事情，必然是要慎重再慎重才行。
“我是天子。”
王霄站起來，用凝重的語氣說“我以天子的名義向你們保證，這些牧草的作用絕對超出你們的想象。好好種植這些牧草，到時候不僅不會讓你們餓死，還會讓你們得到前所未有的好處。”
此時此刻，大漢天子的名譽還是處于頂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