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樹樹嘴角一抽抽,神情復雜。
陸岳濤收斂笑容,正色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賺錢,那就不要把它當成一個尿急了拿來用,用完又嫌棄臟的尿壺,而是應該發自內心的去尊重它,去熱愛它,去追求它!只有你腦子里無時無刻不想著它,為了得到它,不惜用盡自己全部的氣力的時候,它才有可能來到你身邊。”
如果說剛才秦樹樹是表情復雜,此時,簡直是復雜到了一塌糊涂。
沉默了半晌,他幽幽的問:“金錢的奴隸?”
“你有錢之后,可以選擇當它的主人、愛人、朋友,也可以說它是狗屎王八蛋,是你生命中最大的錯誤和累贅。”
陸岳濤笑笑:“但沒有之前,我覺得吧,即便是當金錢的奴隸,也遠遠好過當一個連錢都沒有的奴隸。”
……
……
留給秦樹樹一個靈魂拷問,和兩個沒吃完的炸雞腿,半杯冰塊已經融化掉的可樂,讓他自己一個人慢慢思考。
陸岳濤拍屁股走人,馬不停蹄的趕去東升。
既然要打小廣告,那就得招人,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十幾二十,自己辦這事太麻煩,于是想到了趙立龍。
他現在算是陸澤平助理,人力用工方面熟門熟路。
一樓到四樓跑了個便,結果卻是在五樓找了趙立龍,大熱的天,他西褲襯衫打領帶,假模假式的帶著個安全帽,咯吱窩下面夾了個包,正帶著幾個工人指點江山,
要不是天太熱,襯衫后背都濕透了,隱隱約約看到大片的紋身,很難把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中年人,和當初成天光膀子泡在浴池吹牛扯淡,抱怨社會的老混混結合在一起。
“龍哥,忙著呢?”陸岳濤笑呵呵的走過去。
回頭見是陸岳濤,趙立龍的表情微微一僵。
誰都不是傻子,趙立龍這些年社會和大獄都不是白混的,同意借錢給陸家之后,沒多久他就反應過來了:
那天陸岳濤絕對不是平白無故讓他看那幾部電影。
后來聽陸澤平說,足浴這點子是陸岳濤出的,連很多制度都是他定的,趙立龍就更加肯定,從頭到尾,就是這位小老弟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要說一點都不惱火,那是假的,四十多歲的老江湖,被個不到二十的小弟弟給騙上了船,臉面上實在過不去。
但他實在生不出報復、怨恨的心思,
混過社會,蹲過大牢,他這半輩子下來,坑過人,也被人坑過,什么愛恨情仇、恩怨是非,其實都看淡了,之所以還活著,就是一口氣。
沒有陸岳濤騙他這一下子,他這口氣,就是茍延殘喘;
有了這么一下子,說不定,就能揚眉吐氣。
一肚子話,最后變成搖頭無奈一笑。
遞了一支煙過去:“聽說你小子考的不錯?等分下來了,我單請你。”
猶豫了一下,就準備掏打火機。
“行。”陸岳濤卻還是和往常一樣,接過煙,火就已經在手,先點著火,給趙立龍湊過去了。
趙立龍微微一愣,看著陸岳濤的眼神里,多了一點兒說不清的東西,然后湊上去點著了煙。
“有事啊?”他問。
“恩。”
陸岳濤說了一下自己大致計劃,大概要20個人的樣子,分成三班或者兩班倒,只要會上網聊天就行。
關鍵是兩點:便宜和好管理。
便宜自然不用多說,他手頭就五萬塊錢,一時半會也不想再找陸澤平開口要錢;
好管理是重點,這些人必須按照要求去加好友發廣告,自己還會進行抽查考核,他可不想花錢請了一大堆人,結果一個個都在上網玩游戲,打不得罵不得。
更不能找一群社會閑散人員,嘮嗑大媽,請回來當祖宗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