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比勁啊,武夫之爭,不過腳下方寸,天圓地方,皆在手足之上,便似昨天李三的云手,太極化勁,打不破老爺子心中的天地,這餅就掰不開。
南方武林多是神情微變,葉問未遇高山,而今還談不上宗師,宗師可不單單指的武功,一個人想法、德行、乃至胸懷,都不可或缺。
可蘇青卻站起了身子。
昨日一戰,宮寶森氣血損耗巨大,養精蓄銳多年,一朝爆發,今個這名聲,怕是送出去的。
不遠處,宮若梅那張冷俏的臉,如今多了幾分落寞,像是也看見了其中的東西,一雙纖指攥的骨節發白。
老姜眼露殺氣,緊張的瞧著,似是已把葉問當成了毀家的仇人,肩頭的猴兒如受感應,也齜牙咧嘴的怪叫著。據說他以前是個劊子手,被宮家收留了,那把刀也不知道剁了多少人的腦袋,一直藏在鞘里,可惜,刀藏得住,殺氣卻藏不住。
“蘇爺,您這是?”
見蘇青中途離場,一些個人還瞧不明白。
搖晃著手里的鈴鐺,蘇青不經意的擺擺手。
“替我賀一賀葉問!”
這是才入金樓,又出金樓。
等回到了面館。
蘇青一抹袖子,徑直收拾著桌上的殘湯剩飯,尚云祥不知什么時候坐在角落里捧著個碗吃著面,見他回來。
“就知道你這性子坐不住!”
蘇青笑了笑。
“活的都這么累,一個個還得裝模作樣,為什么呀?”
尚云祥抹了把嘴。
“你啊,做人得懂人情世故,不然遲早遭人記恨!”
他遲疑了會,從懷里摸出個皺皺巴巴的線裝書,又用袖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老臉默然,最后道:“拿著吧,見你愛兵器,這可是師傅用刀的心得,這些年師兄弟幾個歲數都大了,也沒爭的那股勁了,我一直帶在身上,上面還有一些王五師伯的筆記,對你大抵有用,好歹是入了形意門,總得練點形意門的功夫。”
蘇青怔了怔,呆在原地。
老人卻不以為意的道:“事完了,我們也得走了,你名聲有了,往后估摸著你也不怎么想見我們,這東西算是給你個念想!”
像是就在等他,見他回來了,東西一擱,尚云祥把碗里面湯喝了個精光,提著身旁的包裹就要拿錢。
“嘁,小看我不是,做師弟的還請不起你一碗面!”
蘇青翻了個白眼。
老人呵呵咧嘴一笑,笑的憨厚老實,像是個農村的小老頭,一張嘴就是股子大蒜味。
“那咱這就走了!”
說罷出了門。
望著門外瘦削佝僂的背影,不知為何,蘇青莫名嗓子一癢,鬼使神差的張嘴道:“師兄,我送送你啊?”
老人扭頭看看他,這是才做了一天的師兄弟啊。
“那行!”
蘇青聞言一笑,忙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