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激將法啊,要不要退?
曹添眼神同樣狠厲,心中思緒變幻飛快,電光火石間已做出決定,不退,對方不過一人罷了,何況他身后援手將至,今兒個非得宰了這個不要命的。
也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那人雙手攥爪,已瞅準時機朝他背心搜抓過來,五指內扣,以上攻下,他半截身子在外面,半截身子還在里面,瞳孔一縮,忙回身便是一劍,劍身一抖,劍尖急顫,如毒蛇吐信,劍風嗖嗖嗖直飚。
出劍的同時,他身子已飛快往窗戶外鉆去,否則雙腿受制,久戰必然落了下風。
可他轉身,那伏在墻上的人也在轉身,如今大雨傾盆,雨水浸濕這土墻,外皮由硬化軟,那人五指如勾,只往下一壓,指端便牢牢鉗入其中,當真似壁虎般,貼墻而爬。
曹添出劍極快,可架不住動行受制,這可真就是像極了引蛇出洞,露出了脖子,等著獵人擒殺。
他劍勢剛起,回身削刺之際,對方右手一穩,緊抓墻面,橫著的身子就像是秋千一樣掛在墻上打了個擺子,腰身一扭,右腳角度角度刁鉆,踢在了他的右肘關節處,手臂一麻,曹添手中長劍脫手而飛,落入雨泊。
憋屈到家了。
可他來不及喘息,眼前已見撲面腿影襲來,勁風只把周遭雨滴碾碎如沫,激在他臉上,宛如針扎般刺痛。
“他奶奶的!”
千鈞一發,曹添雙手直迎,抵肘揮拳,只欲擋下這疾風驟雨般的攻擊。
可他先前右肘受傷,手中兵器再丟,無異是勝算甚微。
“砰砰砰~”
短暫的交手,雙臂上已多了數個腳印,筋斷骨折,血水外溢。
打不過。
這時他才想要退,撲出的身子,下半截足尖只在里面一勾,便想借力縮回客棧,同時他也聽到了身后援手的腳步聲,張嘴就要呼救。
可一道銳風襲來,一條筆直如槍的腿,繃直了腳尖,狠狠破開了他苦苦支撐、血肉模糊的雙臂,點在了他的咽喉。
血水登時逆涌而出。
一股劇痛隨之襲來,意識尚存之際,曹添就見那黑影轉身凌空倒掛,雙手已扣住他的雙肩,將他拽了出來,最后瞧見的,是張清寒如霜的俊美面容,臉上猶帶笑容。
“二檔頭,沒事吧?”
身后趕來的黑旗箭隊,就見自家的二檔頭,半截身子在里頭,半截身子在外面,問了聲,卻沒等到回答,曹添的身子便已出了窗戶。
別看過程繁復,其實也就是剎那間的驚心動魄,廝殺起的快急,結束的更快,快到后面的人,剛追上來。
見沒聽到回應,屋里的幾人還以為曹添遇到了對手,相視一眼,便往窗戶外撲。
他們可沒曹添的身手與警覺,剛露頭,沒等轉身,一只手便已自頭頂悄無聲息的鉗扣向他們的后頸,話都不用說,身子就跟脫節的長蟲般軟了下來。
被提了出去。
雨大,風大,雷聲更大。
后面的還以為前面人的全跳出去了,一個跟著一個。
跟著來的有四個,一直到最后一個漢子,他眼見前面三人出去了,半天卻沒動靜,心頭不由一顫,有些生疑,朝外低聲喊道:“李玉,外面咋樣?”
正小心翼翼的警惕著,忽見窗口上猛然墜下來半截身子,那人就似蝙蝠一樣掛著。
臉色登時大變,就要開口。
可一只手已迅雷不及掩耳的伸了進來,扣其咽喉,慘叫聲都來不及出口,“嘎巴”一聲,人已步了自己兄弟伙的后塵,被拽了出去。
夜靜無聲。
客房里。
“賈公,二檔頭去了這么久會不會出事啊?”
東廠眾人圍坐一圈,路小川陰著臉,聽著外面噼里啪啦的雨聲,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發慌。
他又看看帶來的人手。
就才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人已經少了小半,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全沒動靜。
賈廷也有些驚疑。
湊到門后啟開一條縫一瞧,整個客棧死寂無聲,像是就剩他們了一樣。
他深吸了口氣,又退了回去,凝重道:
“曹添八成是出事了!”
“那怎么辦?”
正說著。
門外就聽。
“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