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話間,他們就駭然發現,離蘇青最近的兩個人已沒了氣息,人雖站著,可眼神死灰黯淡,生氣快速流逝,已然斃命,等倒下去,口鼻間都是血沫。
死的無聲無息。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大檔頭賈廷眸中乍現兇光,欺身而進,用的是手上功夫,五指一攤,似掌似擒,路小川同樣拔刀逼來,其他人更是緊隨其后。
“啪!”
蘇青避也不避,右手一提,已與那老太監當空對了一掌,二人衣袖頃刻間無不鼓漲起來,脆響炸起,各自一觸即分,蘇青腳下一撤,腰身一擰,那劈砍來的數柄刀子俱是落到了他的背上。
刀刃加身,衣裳綻裂,卻不見血水飛濺。
蓋因那割破的豁口中,捆縛著一對兵器。
氣息一提,蘇青反手一握一拔,屋內的燈火下,乍見兩道一青一白的虹芒被拔了出來。
雪亮的刀身,青寒的劍身,他右手手腕一轉,長劍反身以蘇秦背劍之招拆擋著又劈來的刀,左手刀子一轉雙腿一曲,刀光已現,只在地上一翻,照著敵手腳腕削去。
寂靜的客棧里,終于響起了慘叫。
幾人腳下一軟,哀嚎痛呼中已癱坐在地,或是左腳,或是右腳,無不齊腕而斷,腳還在地上,人卻已跌坐到遠處,斷口血水狂飆,慘叫剛起,蘇青長劍又已刺來,劍身如影一削,慘叫戛然而止。
幾人喉頭,已多出個嬰兒小嘴似的豁口。
“姓蘇的,咋這么大動靜啊?是不是出事了?”
門外又多了個聲音,語氣急切,是金鑲玉的。
“遇到兩個硬茬子,小事!”
蘇青一劍刺死一人,直起身子,望向剩下的賈廷和路小川,嘴里仍不忘叮囑道:“你別進來,守在外面,別讓人滑了!”
望著轉眼死了一地的手下賈廷臉色難看,擺著架勢,沉聲厲喝道:“賊有賊路,官有官路,你們竟敢和我們東廠作對?”
蘇青的聲音很輕,他神情平淡,嘴角帶著抹淺顯難覺的笑,道:“江湖路,一旦踏上了,哪還管得著什么官和賊,誰也不能置身事外!”
“何況你們東廠臭名昭著,殺了,也算替天行道了,有何不敢?”
路小川聽的暴怒,陰沉寒聲道:“等督公大軍一到,我看你們怎么個死法!”
“那你們就更得死了!”
蘇青話落人已提刀握劍撲上。
沒有人能形容他的刀法和劍法,他的劍法快疾,凌厲,而且狠辣,刀法也快,勢大力沉,卻又兼之靈巧,刀刃過處勢如流水,分肉撥筋,割皮斷骨,這要是單一一種,擱在誰的身上,都不足為奇,天下人千千萬萬,奇人無數,能人輩出,總是不乏高手。
可奇的是,他一個人,兩只手,兩只手不但握著截然不同的兵器,還使出了截然不同的招數,他左手揮刀劈向賈廷,右手握劍刺向路小川。
以一敵二,更是分心二用,此乃武夫大忌,最忌三心二意,可他不但做了,更加擋下了,若非親眼所見,真就讓人難以置信,他的劍很快,已擋下了路小川的刀,他的刀雖不如劍快,甚至有一絲生疏,可也確確實實,擋下了賈廷的掌法。
恍惚間,就讓人覺得不是以一敵二,而是以二敵二。
蘇青眼眶里的那雙黑白分明的珠子已轉的飛快,留意著二人的動作,他初習此法時日尚短,如今首試,唯有憑借著應變彌補著那一絲滯阻,生疏。
“小川,前后攻他!”
賈廷越打越心驚,他人老奸滑,自是瞧見蘇青這刀劍同施的最大缺陷,一前一后,總不能前后皆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