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他爹給他留下了這個消息,他可是費勁心思,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可沙子里埋的那些東西絕不能讓這些西廠的人知道了,不然西廠大軍殺到,哪還有他們的份,能活著都是問題,只一咬牙,真就替蘇青接了下來。
“行走江湖在外,求的就是個和氣生財,諸位住店就行了!”
沒想到他這么一說,那群官差彼此相視一眼,就跟變了臉一樣,畢恭畢敬,笑道:“閣下說的對,那是我們唐突了,這些銀子就當賠罪好了,如若不夠,今夜客房相侯!”
說完也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紛紛轉身上了樓。
只留下了那伙韃靼人和老柴他們,以及風里刀。
幾人視線相交,眼神古怪。
風里刀驚道:“看樣子掌柜的十有**是瞧破了咱們這樁買賣,平日里深藏不露,沒想到還真不是普通人,咱們可都要小心了,別著了道!”
“老柴,你去通知大家,咱們重新制定一下計策,這掌柜的深藏不露,不黑不白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好,我這就去!”
敢情這些人全是一伙的。
蘇青上了樓,眼里既無意外,亦無慌張,很冷靜,也很平靜,他只是坐著,輕輕擦著劍,無聲無息。
掀開的床板下,就聽密道深處隱隱約約傳來幾個聲音,竊竊私語。
……
“龍門這一代,在三百年前,是大白上國的定都之地,當時蒙古人曾發兵將黑水城包圍了一年,整座孤城,只剩下一百零八個戰士,他們臨死前把孩子、女人和黃金全部封死在了皇宮里,黑水城在一夜之間被風沙淹沒!”
“那兩塊石碑上的字應該倒過來念,來甲飛旋龍,沙海陷神門,來甲,就是六十年一甲子,飛旋龍就是黑沙暴,神門,就是大白上國皇宮的大門,每六十年大漠黑沙暴會把大漠吹開,埋在地下的皇宮就會破沙而出,到時候我們就能找到里面的寶藏!”
說話的是個女聲,可聲音到此忽又一變,是風里刀。
“以前龍門客棧窩著的那伙人也是為了寶藏,他們當家的也是女的,只可惜中途生變,為了個男人把客棧燒了,從此生死不明,江湖上都管她叫金鑲玉,她本名叫凌雁秋!”
“不過,現在這個當家的更不好對付,他似乎一直都在找那個女人,而且當年東廠精騎在這片大漠上死傷慘重,連掌印督公曹少欽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八成已經是死了,我猜肯定是死在了他手里,他雙手生繭,可見不光慣用右手,真要打起來,左手一定要更加小心!”
正在擦劍的男人聞言露了個莫名的笑。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去找麻煩,自會有麻煩找上來。
天下人追求的,無非名利二字,這片沙漠下埋藏著一代朝國的遺寶,任誰知道,恐怕都無法以平常心待之,當年金鑲玉便是為了那些東西來的,蘇青又何嘗不知道。
“至于那群狗官,之前客棧外頭來了兩只駱駝,但是沒看見人,十有**就是他們要找的!”
“這里的密道都探尋清楚了么?”
“沒有,石隙錯綜復雜,機關重重,密道里還有密道,一時半會也摸不清楚!”
“那就小心點,說不定那兩個人就躲在這里面!”
蘇青擦劍的動作忽然一緩。
那是因為那些聲音突然都不見了,繼而。
“叮叮叮~”
暗器激射的聲音。
蘇青提起一口氣,人已提劍跳進了隧道里。
他身形急掠如猿似猴,只在山壁上左右來回急攀借力,靈巧勁急,健步如飛,如履平地,只奔出三四十步,便見道一條熟悉身影被數人圍攻,連連避退,二人這一瞧,便瞧了個正面。
女人平淡神情忽而一柔,背后卻是“嗖嗖嗖”破空聲不絕,暗器飛鏢激射如雨。
蘇青眼神稍變,就見女人奔躍間,脖頸上忽然露出來一條紅繩,紅繩上系著枚扳指,不知為何,見到女人身上染血,他一瞇眼睛,瞄向后面追來的幾人。
“你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