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近了,傘下露出一張臉來,一張畫著戲妝的臉,還有一雙明凈充滿笑意的眼睛。
“看來,時間剛剛好啊!”
雷彬蹙眉。
“唱戲的,你又來晚了!”
蘇青有些懶閑的隨口道:“過程可不重要,達到結果不就行了!”
“不要浪費時間了,動手!”
那從未開過口的細雨豁然說話,語氣陰沉,冰冷,像是根無情無欲的木頭,聽的人有些不舒服。
披著五彩斗篷的彩戲師似有似無的多看了蘇青幾眼,黑石之中,敢這么和雷彬說話的可沒幾個。
“那就,殺吧!”
“殺!”
陰森森,冷沉沉的聲音陡起,似一聲令下,立見紛紛揚揚的雨幕里,數十條黑影似鬼魅般散開,或急走快奔,或縱跳奔躍,或攀或爬,或飛身掠起,話起話落的頃刻,所有人已翻上了大宅的高墻,掠到了“張府”之中。
“雞犬不留,格殺勿論!”
又是一聲令下。
數十條黑影,便已朝張府各個方向撲去,足履下水花揚起。
可先發慘叫的人卻是黑石殺手。
他們前腳剛撲出沒多遠,后腳,黑暗中忽起弓弦振動聲響。
“嘣!”
“嘣!”
……
一簇簇烏寒的箭矢,分風破雨,朝他們這群不速之客罩來,慘叫聲中,雨夜中連連炸開十數朵凄艷的血花。
“殺!”
再聞“錚錚錚”連連異響,夜雨中又接連亮起了數十柄明晃晃的刀身,驟急的腳步聲從各處涌來,比雨還要快急。
看來,張海瑞果然是早有準備。
“都還等什么?殺!”
“哈哈!”
一聲厲笑,彩戲師雙手自斗篷里一探,手握雙刀,刀身上竟冒出火來,他一抖一拋,火焰凌空騰動,但凡沾上,無不焚身而死,冷雨難熄。
雷彬綽號“神針”,他發的是飛針,手中的兵器也是針,一對兩尺長短的細長鋼刺,宛如兩根奪命的針,殺人取命,一招斃敵。
至于細雨,則是率先破敵,已無蹤影。
瞥著地上尸體胸前的一點劍傷,蘇青不禁咋舌。“一個個都這么厲害,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獻丑了!”
“嗖!”
面前又是破空聲,一支箭矢射來。
蘇青幽幽嘆了口氣,微微一側腦袋,避過箭矢,腳下步伐不停,提劍一橫,夜雨中但見一抹劍光,好似一泓冷寒秋水自鞘里拔出一半,飛也似的掠過那射箭人的脖頸。
“噌!”
劍光只出了一半,又回去了,劍鞘都未脫。
蘇青撐傘提劍越過那人,慢悠悠的朝張府深處走去。
“撲通!”
等離了五六步遠,背后才傳來尸體倒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