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難行。
人生,又何嘗不是從一個江湖,渡到另一個江湖,爾虞我詐,勾心斗角,遇不盡的愛恨情仇,生不完的幾多煩惱。
好在世人最擅長的就是忘記,而那些忘不掉的,不是死了,就是醉了,死了就不用忘了,醉了的,繼續醉,或者有人變得狠毒,因愛生恨,因嫉妒,索性不忘了,他已把他要忘的全毀了。
江湖就像是一條不歸路,人們走的快,去的急,等時有悵然再回首的時候,才見來路無蹤,就像人生一樣,只能懷念,難以停留。
而這個江湖……
……
……
……
青龍會。
這是一個很神秘的組織,神秘到當世無人知曉它的過去、它的所有、由誰率領?又何時崛起于江湖?就像是一個人的影子,從出生起這個影子便與他共存,而“青龍會”就像是這個江湖的影子,仿佛,有江湖的那一日,“青龍會”便已存在,與世同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青龍會”。
它匪夷所思的神秘,亦匪夷所思的強大,無視著世俗規矩,也不遵從所謂的仁義道德,凌駕于黑白兩道之上。
沒有人知道“青龍會”的勢力有多大,但它如果想要你的性命,那一定很容易,毒殺、暗殺、刺殺、誘殺,亦或者逼的你自殺。
江湖,武功有時候并不是唯一取勝的手段,是人就有牽掛,有牽掛就有弱點,有了弱點,任你武功如何絕俗高超,也免不了受制于人,乃至被自己的弱點拖死累死。
而有些人,殺人是不用刀的,特別是女人,而且還是好看的女人,她們不需要絕世武功,便能引得無數男人為之甘心赴死。
男人嘛,一字即曰“賤”,貪財好色,愛女人,愛到死,然后,就真的死了。
但如果,一個人眼中所見,紅粉皆為骷髏,又會如何?
這是一個黃昏。
小鎮里,凄艷如血的夕陽染透了天邊的云霞,那火紅火紅的顏色,就像是浸透了鮮血的棉花,浮在天上,似隨時要墜下,帶起一股令人膽寒的肅殺。
蒿草枯葉,被嗚咽的晚風吹著,隨著長街上的塵埃,卷蕩飛揚,一身黑羽的不詳之鳥歇在鎮口光禿禿的枯樹叉上,“呱呱”發著刺耳的怪叫。
日暮的晚霞,凄艷如血。
黃土斑駁的街上,一條條身影被拉扯的細長,投在地上,人們收拾著攤子,攆著黃狗。
還有看著人。
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那人著一身素青色的衣裳,針腳嚴密,上面還繡著一條條玉白色的細線,蜿蜒扭曲,勾勒出一朵朵槐花的模樣。
就那么靜靜坐著,隨意的綁著后頸的發,兩鬢又垂下來那么一縷,路過的人,無論是往哪邊走的,此時此刻,都免不了下意識的去瞧,去看,然后再也移不開眼睛,像是被吸住了魂魄。
然后撞在了墻上,盡管流著鼻血,疼的齜牙咧嘴,卻還是忍不住張望著去看。
而男人,則是坐在一個茶樓里,手里捧著一面鏡子,望著自己,很嚴肅的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夕陽西墜,紅霞落下,落到他的臉上,宛如沾上了一團嫣紅,那些人看的更著魔了。
可在男人眼中,鏡中的自己,此時卻在發生著某種不可言喻的恐怖變化。
只見那玉塑似的額上,血肉忽然墜爛,皮肉脫落,隱露白骨,筋肉浮現,只好似埋在土中十天半月的死尸,腐爛衰敗,可怖而又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