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更嫉妒了,只覺得老天爺可真是不公平,好處全給了別人。
最前面,也最中間的那人,兀的問道:“你笑什么?”
那人體魄雄壯,半敞著胸膛,一頭赤發如獅鬃般垂落在肩頭,塌鼻鼓眼,耳垂上帶著一個金環,一扭頭,金環便搖個不停,瞪眼沉聲。
蘇青咽下茶,抿了抿薄唇,歪著腦袋,擰眉疑惑道:“嘴巴長在我的臉上,我想笑想哭,難道還得給你說個為什么?何況是人就都喜歡笑,難不成我還要哭?”
赤發大漢冷冷道:“我問了,你就得說!”
“呵呵!”蘇青實在覺得有趣,輕聲道:“你敢向有權有勢的人問為什么?”
赤發漢子聞言,仿佛在心里思量了一下,又仔細瞧了瞧面前的男人,然后,他說:“把他的舌頭割下來,眼睛挖了,臉上再割幾刀!”
然后,剩下的八個人朝著長街盡頭的“風云客棧”行去,只留下了個精瘦的赤發漢子。
八個麻衣的赤發怪人,走到那間客棧門前,停下腳步,為首的人,隨手摘下耳上金環,一揮手,“鐺”的一聲悶響,那腕口大小的金環便已橫著嵌進客棧的石墻上。
火星四濺,沒入其中大半。
第二人左手扯起肩上一束赤發,左掌輕輕一削,掌緣如刀,竟斬下一縷來,系在金環上,做好了這一切,他們扭頭回望向茶樓,看向自家兄弟,想是在等他。
“老九!”
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八人豁然臉色煞白,神情狂變,僵硬木然的臉不再沒有表情,看來還是裝出來的,變得驚疑、驚駭、驚懼。
因為等他們回身看去的時候,自家兄弟已經沒了眼睛,也沒了舌頭,捂著臉,跪在地上,血水自指隙間淌下,好在他沒死,只是疼的嗚咽哀嚎,喉嚨里卡著刀子一樣,叫不出聲來。
除了這一切,他們還看見一條銀光如靈蛇似的轉瞬即逝,太快了,只在老九面前一卷一纏,眼也瞎了,舌頭也爛了,臉也花了。
八個人忽然不再一步一挪的走,他們已狂吼著掠了過來,像是八只赤毛獅子。
邊跑,已有七人解下了耳上的金環,攥于手心,借著前沖之勢,遂有一人腰身一擰,腳底下轉了個圈,手中金環已被其借著轉身之力狠狠擲了過來,化作一道金光,在掠起的風塵里激起刺耳嗡鳴,直擊蘇青頭顱。
蘇青吃著點心,看也不看,翻著手背抬起左手,不經心的朝著左側的空氣輕輕一彈。
“啪嗒!”
一個金環只似折了翅的飛鳥,直直落在窗外,然后在八個怪人遍體生寒,目眥盡裂中,四分五裂,斷成數截。
前一刻還在狂奔幾掠的八個人,忽然不動了,像是真的成了泥塑,神情古怪極了,只剩下那個瞎了眼的漢子低低嚎著。
直到蘇青揮揮手。
八個人才如蒙大赦的拖著瞎眼漢子,朝另一頭奔去,赤發如火焰般在風中飛卷,很快,九個人已消失在蒼茫的暮色里。
可沒多久,遠處又有人來了。
“駕!”
急密的馬蹄聲,隆隆如驟雨,卷起滾滾煙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