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黃冬的后人?當年的余孽?”
鬼圣盛靈陰沉著臉,打量著黃雪梅,眼中有驚有喜,旋即陰惻惻的笑道:“哈哈,來的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天正好斬草除根,天魔琴我要,人我也要殺!”
“不錯,當年的錯我們絕不會再犯,天魔琴危害武林,定要斬草除根!”
烈火老祖恨恨道。
“和她廢那么多話做什么!”
其他幾人如今全然盯著黃雪梅懷中的天魔琴,目光熾熱,恨不得據為己有。
黃雪梅橫琴于膝,指尖撥弦,眼露不屑。
“今天,人琴俱在,我看你們怎么殺,怎么拿!”
一旁的蘇青孤身而立,輕緩笑道:“我說,就一把琴,你們卻是五個人,怎么分啊?”
東方白瞥了他一眼。
“既然琴不在你那,不如與我們聯手,先殺了這黃家余孽,到時候咱們再定天魔琴的歸屬?”
毒手羅剎赫青花贊同道:“不錯,尊駕武功已臻至當世一流,識時務者為俊杰,不如與我們聯手,到時候有你的一份好處!”
蘇青臉上笑意更甚。“就你們這群反復無常的小人,只怕黃家后人一死,接下來就輪到我了吧?”
“你不答應,現在就得死!”
黃衣白發的六指先生不冷不熱的搭了句話。
蘇青斜著視線睨了他一眼,溫聲笑道:“也罷,那我就攤開說了,反正我也沒打算讓你們六派存活于世,今日過后,沒死的,我也要親至山門,一一踏平,一群禍害,留之何用,顛倒黑白,可笑可笑!”
“本座武道進境尚缺底蘊,但愿你們六派根基不會令我失望!”
這話雖是說的平淡隨意,可其中內容卻透著一股無法掩飾的狷狂與霸道。
“大言不慚,今天我倒要看看,誰生誰死!”
鬼圣盛靈怪嘯一聲,可不等他發作,耳畔卻起六聲驚天動地的琴音,似山石炸響,如雷火迸發,憑空驟來,連同蘇青在內,湖上六人無不動容急喝,縱身掠起,前后不過須臾,六人適才所站竹筏,而今俱是轟然炸裂。
鏗鏘琴聲,忽轉驟急。
可怕氣勁似如漣漪,自黃雪梅指下琴絲而散,朝六人罩去,湖上立時連連驚起巨大水花。
不過剎那。
六人宛如被千百斤巨力砸中,紛紛倒飛出去。
琴音入耳,幾人只覺得心神欲飛,意識漸渾。
蘇青劍尖點波一蕩,凌空一翻,卻是這震爆過后,湖面竹節漂浮,幾人功力皆乃此間絕頂,身法輕靈,只在浮物之上連連借力,宛似如履平地。
他身形扭轉,單足而落如金雞獨立,已穩穩的歇在一截斷竹之上,隨浪起伏。
可甫一落下,身畔便覺駭人勁風襲來。
掌風呼呼大作。
眼角余光已見那是個黃袍老人。
六指先生。
蘇青抬臂一劍橫斬,劍氣縱橫只將那掌勁劈散。
“呵呵,大敵當面還敢尋我晦氣,莫不是覺著我好欺負?”
一掌劈出,六指先生呼的再起一掌,雙掌似排浪,一掌蓋過一掌,掌勁如大江大浪,排山倒海,涌向蘇青,一時間晨霧激蕩。
“那就送你一程!”
口中傾吐,蘇青青衣一蕩,劍尖斜斜指湖橫掃,劍光陡亮,立見湖水翻起一層水簾,嘩啦掀起丈許。
驚人掌勁落下,水簾立時炸作漫天水霧。
可再瞧去,水簾之后的蘇青卻已無身影。
空中,一人若游龍翻身而起,劍鋒之上青光暴漲,三尺青鋒陡然激起一陣清脆顫鳴,如一泓秋水筆直陡瀉,劍在前,刀在后,繁花似的刀影,幾如一個個淺淺的夢。
劍使劍招,刀使刀招。
琴音未絕,此役他非但要與這五人分個勝負,還要與那黃雪梅分個勝負。
刀走偏鋒,劍走奇詭,晨霧未消,蘇青衣袂翻飛,刀劍之上,一青一白兩道虹芒吞吐不定,眨眼已自空中劃過一條彎月似的痕跡,朝六指先生攻去。
這廝只以為他是好揉捏的,不用與那黃雪梅拼生拼死,殊不知最先死的就是他。
湖上除卻舟船,唯一能借力之地也就這些浮物了,騰挪受限,輾轉受阻。
眼見蘇青當空襲來,六指先生長聲厲嘯。“接我六指手印!”
他右掌豁然筋絡賁張,血肉赤紅轉黑,像是變大一倍,掌心對著蘇青隔空一印,立見飛散的水霧中,一只虛凝的巨大手印憑空自其掌下浮出,傾力一掌。
蘇青眉梢一挑,手中三尺青鋒陡凝,劍光凝斂如一,只在對方出掌頃刻,劍尖已抵其手心。
“噌!”
二者相遇,不想劍尖與那只肉掌竟呈現僵持之況,仿佛所刺之物非是血肉之軀,而是石頭,金鐵,精鋼。
一人斜身飛下,一人踏浪而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