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黃衫人,各自已向兩排閃身讓出了一條路。
就見門外,走進來一個少年人,背著雙手,步伐很慢,穿的也是杏黃色的長衫,五官秀氣,態度內斂而斯文,唯一不同的地方,這個少年人的黃衫上還鑲著一條條金邊。
這本來是個很英俊的年輕人,可他一張臉卻全然似沒表情,像是冰雕木頭刻的一樣,走進屋子的同時,一雙鋒芒畢露的眼睛宛如尖刀般四下一掃,然后落在了蘇青身上。
“好,很好,連你也來了!”
他像是很高興蘇青在這里,又看看那個西門柔,但西門柔卻自顧自的喝著酒,并不理他。
少年人嘴角慢慢勾起一絲冷笑,旋即視線一轉,冰冷的目光已瞅向其他幾個人。
五人現在已哭喪著臉,面無人色,抖若篩糠。
黃衫少年像是很滿意他們的反應,笑瞇瞇的從懷里取出六枚黃銅鑄成的錢,外圓內方。
然后,他第一個挑的,居然是蘇青。
他走到蘇青面前,伸手取過一枚銅錢就要往蘇青頭頂上放。
“不錯,夠狂!”
蘇青笑瞇著雙眼。
“你就是上官飛?”
“大膽,竟敢直呼少幫主名諱!”
那四個黃衫人里,長著鷹鉤鼻的漢子冷冷道。
四個人,四雙眼睛,那冰冷的目光像是瞧著死人一樣。
蘇青稍稍一歪腦袋,微瞇的眸子陡睜,目中精光霎時爆現,如耀眼星辰,一股狂飆的煞氣與殺意只如寒潮般罩向四人,不過頃刻,四人面色蒼白如紙,滿頭冷汗,只覺得面前人像是化作洪水猛獸,心神為之一奪,竟然腳一軟跌坐在地。
“你敢傷他們?”
這少年人可不是旁人,正是上官金虹的獨子,金錢幫少幫主,上官飛。
他瞪著眼。
蘇青睨向他:“呵呵,傷他們?看來你還分不清形勢!”
上官飛被這名一掃,心頭莫名一顫,眼露厲色,杏黃色衣袖一抖。
“嗆啷!”
一抹璀璨劍光猝然綻放,只如長蛇吐信,劍尖寒芒急顫,刺向蘇青。
蘇青神情變也不變,只抬起左手,屈指一攔。
“叮”的一聲,劍刃已反彈而回,上官飛借著反沖之力,嗖的朝外掠去。
瞧著飄動的簾布,蘇青放下了手,笑道:“還不算太傻!”
言罷,大步邁出小店。
弄堂風塵甚大,枯葉飄飛,嗚嗚回響。
上官飛提劍立在不遠處,陰沉著雙眼的緊盯向出來的蘇青。
蘇青笑道:“放心,我不急,等你喊人!”
上官飛那張秀氣好看的臉這會簡直像是變了個人,又驚又怒,青白交替,遂聽他口中發出一聲尖銳急嘯,立見長街上,數十條身著杏黃長衫的人影自各個客棧酒肆中奔出,顯然并非只這小店一家上演著金錢落地,人頭不保的戲碼。
不過幾個起落,這些人已魚貫而入,站在上官飛身后。
“少幫主發生了什么事?”
當先一人,拄著根金剛鐵拐,點在地上,就發出“篤”的一響,沉悶轟隆,令人心驚。
就著店內微弱的火光來看,但見這人蓬頭散發,面色沉黑,臉上居然縱橫交錯著密密麻麻的刀疤,五官更是丑極,三角眼,掃地眉,闊嘴大鼻,沒一點人樣。
上官飛劍指蘇青,語氣冰冷。
“你說形勢,你現在再看看!”
蘇青負手而立,淡淡道:“聽見沒,他說讓咱們好好看看形勢!”
凄冷的夜色里,但見巷弄兩側高墻屋頂,長街上,一條條人影諸一浮出。
上官飛的話瞬間就似卡在了喉嚨里,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那拄鐵拐的人此刻也悚然動容,一擰眉。
“尊駕何人?”
陳二此刻捧來一對刀劍,蘇青順手摘過。
瞥了眼已說不出話的上官飛,他神情溫和的輕聲道:“好說,天青如水,飛龍在天,本座乃青龍會大龍首!”
他一揮手。
“除了這小子,其他人一概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