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道金光直指蘇青。
看似“鐵樹開花”先行出手,可那金光卻似后發先至,比風還急,比雨還密。
這三人一動手,其他的人已是紛紛動手。
這些人可能互不相識,也不是同一個陣營,更不是同一個勢力,但現在,他們都想借著這個時機,要動手,他們的目的自然也是不同的。
有人只是單純的為了要殺蘇青,有人更是為了試探,總而言之,這一刻,空中地上,全是人,敵人。
還有八大刀王。
到處都是身影。
刀閃,劍鳴。
這一刻,誰都看的失神,看的震撼,悚然,如此陣勢,雖非配合無間,卻已足夠令人如臨死地,轉瞬身死,連無情也看的皺起了眉,如雪臉色更是冷寒,雷媚也斂了笑,楊無邪也是緊緊盯著,還有一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存在,都在屏氣沉息想要看一看這位蘇樓主,是生是死。
千道金光刺來。
蘇青抬手,拂袖,剎那間雨中宛似蕩起一抹青色云影,青袖迎風鼓蕩,內里似有風云涌動。他居然沒用他那古怪的琴,但他這一拂,已將面前急風雨沫掀起,卷起,吹起,只似卷起一道水簾,身前兩丈風雨已“呼呼”如大浪逆流,驚濤拍岸般橫擊出去。
雨勢本是垂降,可此刻紛紛橫飛而起,非但如此,已有人驚呼驚叫,各自逃也似的閃躲,蓋因那雨點,而今被這一拂,就像是一位絕頂高手打出的千百道暗器,劈頭蓋面的朝著那千道金光迎上。
然后兩兩在空中爆出一團水霧氤氳,各自散去。
“嘿!”
一拂方畢,“鐵樹開花”已至身前,二人一左一右,一人拍他天靈,一人襲他后頸,看樣子,竟是打算生擒他,許是有些人覺得他活著的作用比死了要好。
蘇青卻是看也不看二人,他只是曲收起四指,唯伸直了食指,探出了華蓋下,伸進了雨中,一左一右,輕輕隔空點了點,又馬上飛快收回,快的連一滴雨都沒濺到。
但見那二人攤開,張開的右手上,只在頃刻,已噗噗炸開兩個血洞,洞穿手心手背。
蘇青含笑不言,伸直的食指只在胸前半空稍稍一頓,又調轉方向,指向了那些空中地上的人。
很多人。
但蘇青只是一指,一指橫削,如劍斬出,如刀劈出。
但實際上,所有人只見他抬指自胸前一劃,劃出一扇指影,如那書生持筆,以天地為紙,寫了一筆,下一刻,蘇青身前雨絲立如裁開的布帛,從中而斷,宛似天塹鴻溝,橫亙于世,隔開了他與所有人,阻斷其進勢。
當空幾人避閃不及,但見血霧噴灑,衣衫綻開,皮肉分裂,已多出一道劍傷。
慘叫著倒了下去,沒了氣息。
蘇青終下殺手。
但他卻只是看著一個人。
這個人戴著斗笠,笠沿一圈更是掛著灰簾,披著蓑衣,一身素衣。他正立在一處,一動不動,可蘇青是坐著的,他已能看見些那人低著的下頷,很低,就好像脖頸已斷,下頷幾快抵著咽喉。
可偏偏蘇青卻能感覺到這人正在看他,留意他,打量他。
這是個高手,而且還是個不得了的高手,只怕這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要石破天驚。
而且,倘若“六分半堂”的大堂主算不得高手,那天下間,只怕有九成半的人都要成廢物了。
不光這一個,還有人呢,還有瘦小的身影,這個人渾身都在一件寬大的袍子里,帶著的雨笠很大,大如磨盤,一壓下,幾乎遮住他半個胸膛。
這是個老人。
蘇青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但這時候,天下第七已是攻來,他使用的是掌法,掌勢之中,卻似有種仇深似海的恨,掌風迫人,掌勁逼人,風消雨散,幾令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