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下囚?唔,有意思,我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句話了,不得不說,你當真很有勇氣!”
白發、大氅、黑袍。
說話之人,手持鯊齒,按劍而立。
這人身形很是魁梧,寬肩闊背,背后披散的白發在狂霸澎湃的氣機下被激蕩而起,如一條條白蛇在舞動,面目輪廓更是剛硬無比,冷眸狹眉,面帶殺機。
這個人,便是如今兇名赫赫的流沙之主,衛莊。
“呵呵,想不到國師大人竟然生著這么一張面孔,怕是天底下的女人瞧見了都得嫉妒吧,確實很有意思!”
而這人身后,一道衣著暴露,扭動著曼妙腰肢的火紅身影,已帶著魅人的笑聲,一步步自其身后走了出來,接著是兩人、三人……
“嘿嘿,諸位稍安勿躁,此次破開墨家機關城,我們也算聯手行事,何必、”
那腰背佝僂的老者背負雙手,正要出言勸道,可話還沒完,卻已被人無情打斷。
“聯手?我不喜歡這兩個字!”
衛莊還是望著那步輦上的人,語氣冷酷,一身氣息勃發,像是一只欲要撲出的獅子。
“而且,我對你剛才那句話的真實性實在有些好奇!”
蘇青手中逗弄著那只機關獸,朝著戒備的一眾秦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同時嘴里淡淡說道:“哦?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自然要證實一下,當然,也許代價會很大,譬如,你的命!”
衛莊的嗓音很沉,卻帶著一種異樣的壓迫力,他針鋒相對的望著已走下來的人。
“我不信,要不你來試試?”
蘇青眼神平淡,語氣平淡,但這在衛莊看來已是一種無形的挑釁與嘲弄。
“轟!”
下一刻,衛莊身形虛晃一閃,已到蘇青身側,鯊齒倒拖在手更是順勢自蘇青脖頸間帶過,想象中血水橫飛,尸首兩分的場面并沒發生。
反倒是衛莊眼神一沉,但見一根手指,自下而上,只在他劍身上輕輕一彈,“叮”聲一響,衛莊已提劍凌空翻退。
不料,蘇青又說了句令衛莊為之殺意大漲的話,他說:“你要是能碰到我,就算你贏!”
“嘩!”
劍光再至,這一次是旋飛橫斬而來,劍氣、劍意、劍光,幾將飄起的枯葉盡數斬作齏粉。
可劍光之下的蘇青卻是不急不慌的挪動著雙腳,左一步、右半步、前走、后退、轉身,走的輕描淡寫,步伐更是絲毫不見什么玄妙,尋常普通,可就是這樣閑庭漫步般的步伐,卻在衛莊那狂霸無匹的劍光下如入無人之境,就好像每每能料敵先機,總能在那劍勢的空隙中避開鋒芒。
幾招下來,那女子魅人的笑聲已是沒了,眼中透著凝重的精光,其余人也都看的失神,吃驚不小。
衛莊何許人也?
鬼谷傳人,流沙首領,劍下殺人無數,放眼當時,不說天下無敵,也是絕頂高手,可這樣一個高手,如今竟然碰不到一個人的衣角,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當真以為見了鬼。
但事實就是這樣。
“要不,你們一起上?我的話,依然有效!”
蘇青到最后干脆已不去看衛莊的劍,而是望向流沙眾人說道。
“不然,今日之后,這世上興許可就沒有流沙的存在了!”
卻見衛莊似是打出了真火,劍光陡停,冷漠深邃的眸中似也多了一絲驚疑,然后是無法掩飾的殺意。
長劍一豎,劍上森寒鋒芒猝然暴漲,沖天而起,滿地落葉只像是被一股風旋帶起,如怒龍騰空,一道道無形劍氣,憑空聚散,儼然是要使出殺招,絕招。
可他又怎會知道自己究竟面對的是個什么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