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蘇青言語乍變,似帶幾分笑意,他笑道:“公輸先生有沒有興趣和他們過兩招?”
“國師大人當面,小老頭豈敢獻丑,此番權且做個看客,也好領略一下國師大人的不世風采!”
公輸仇忙恭維的說著話,他如今斷臂重生,再一想到日后還能返老還童,早已是將蘇青奉做神明了,同時對蘇青的手段也更為期待。
蘇青沒再說話。
直到天邊的夕陽幾乎全部墜下的時候,只聽公輸仇急聲道:“他們來了!”
“慌什么,來了就來了,本就是等他們來的,何況,他們不來我才失望呢!”
聽到蘇青的話,公輸仇卻是苦笑連連,非是他慌,而是來的人有些多啊,不光多,更是高手,再看他們這邊,就他們三個,加上扶蘇更是不會武功,他有些拿捏不準。
人影尚在遠方,然這山壑間卻驟起蕭聲,且蕭聲詭譎,美妙空靈,但見這曲調一起,竟是漫天飛雪,奇景驚人,而在雪中,正有數道身影聯袂而來。
直等蕭聲入耳,不知不覺,竟讓人心緒隨之變化,悲從心起,聞者落淚。
便在扶蘇他們心生悲意的時候,蘇青緩緩道:“可惜,我如今心如古井,如日月當空,難有波瀾,已臻至不驚不怖,無悲無喜之境地,如此手段,不過小道罷了!”
“何況,論這音律之道,本座可自認不弱于人。”
蘇青說著,眼皮驀的抬起,眸光偏轉,便已看向近處的一顆老樹樹冠,只見樹頂,一條曼妙身影不知何時立于其上,手持玉簫,赫然便是蕭聲的源頭。
再見這女子生著一頭雪發,面色清冷,氣質出塵,身穿水藍色長裙,膚色欺霜賽雪,端是不俗,曼妙動人。
可這蕭聲之下,就只剩揮之不去的寒意了。
天地飄雪。
那女子也瞧見了步輦內透出的目光,可遂見其中探出一只手來,只反指捻起一片雪花當空彈了一彈,立見本是紛亂的雪花已如一股白色的激流,朝她倒飛了回來。
來的無聲無息,激流過處,無論草木山石,俱是被一層可不得冰寒之氣覆蓋,肉眼可見的結上了一層寒冰。
蕭聲立止,女子曼妙腰身一展,已靈動如飛燕般凌空而起,飄落騰挪,看來她已看出自己的手段無用。
“他便是墨家的統領之一,雪女?”
“是!”
聽到蘇青的問話,公輸仇忙不迭的應著。
也就在這個時候,步輦周遭百步之內,猝然多出數道身影,來如電閃,飛快逼來。
“來的很快啊!”
話音剛落,那幔帳就似被一陣無形的雙手掀開。
“啊!”
可遂聽飛雪中傳來一聲驚呼。
再看去,步輦十數步外,正有一人心有余悸的望著那車內若隱若現的身影輪廓,臉色蒼白,接連變了幾變,而他的眉心,一點血色外滲,差一點,他就命隕此人指下,一招都撐不過。
“你就是盜跖?”
蘇青徐徐起身,看了眼神色緊張的盜跖,又望向另外一個方向,微笑道:“蓋聶先生,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既已來此,何不現身?”
伴隨著步伐聲,只見林木中,蓋聶已提劍而出。
這一瞧,蘇青也是大覺有趣,只因蓋聶一身氣機鋒芒較之當初多有不同,神華內斂,氣質不俗,可他一身的劍氣卻越發收斂了,這是又進步了啊,看來從大秦帝國第一劍士到如今這般,得失之間,必然讓其有了更多的感悟。
而在另一邊,但見一面色冷冽,氣機森寒的劍客正懷抱劍器現身,一旁更有一魁梧大漢,虎視眈眈。
也就在眾人的注視下,步輦里,他們只見一青衣白發,近如妖邪的人踱步而下。
“不錯!”